女人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瞳孔倒映出那项链的模样，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一手捂住胸口，似是不能忍受一般闭上眼睛，弯腰大口喘气。

佟淮能看出她很痛苦，但即使这样难受，她也没有放下怀中的孩子。

也许真是母子连心也说不定。

众人虽然心中惊喜这一找居然真的有效，但毕竟这是个一打五的boss级人物，要是暴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家戒备地后退，唯有小明站在最前面，眯起眼睛看她妈妈的反应，神情复杂。

女人弯腰喘了一会，甚至剧烈的咳嗽，咳到最后开始呕吐，呕出来的也不是食物，而是黑气，或者说是黑水。

她那样痛苦，像是要将另一个灵魂呕出去一样，众人一直在旁边围观，心情从刚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同情，最后莫名觉得悲凉。

女人似乎是清醒过来了，弥漫在她周围的黑气渐渐消失，整个人的表情也从凌厉变得哀婉，就连她的黑色裙子也像褪色一样，由黑变白。

“呵，真像是做了一场梦啊。”

女人精疲力尽，喟叹一般说了这句话。

她轻轻抚摸孩子胸前的项链，弯起嘴想要笑出来，努力了几次，始终做不到。

下巴抖动一会，眼泪还是落下来。

“宝宝，我回

来看你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妈妈呀！”女人声音温柔，抱着孩子轻轻摇晃。

看样子像是全都记起来了，佟淮走到小明身边，问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你问一下？”

小明抿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思想准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拉着佟淮的手，走到女人身边，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那个我字，小明用了重音，似乎是在强调什么。

女人头发披散在脸侧，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听到小明的声音后，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瞬间僵硬，过了一会，她缓缓扭头，看向小明，神情似悲似喜：“妈妈当然记得你。”

佟淮一直拉着小明的手，能感觉到小明听完这句话，原本一直绷着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一些。

小明呼了口气，声音颤抖着说：“好，还记得就好。”他顿了下，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妈妈，你当时杀我，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那个灵主的想法。”

女人悲戚地看着小明，嘴唇蠕动半天，说出了一个：“我不知道。”

佟淮心中叫糟，这个我不知道间接证明了这个当妈的当时真的有杀子的想法，这个时候让小明知道，他能好受？可别又给整“黑化”了。

佟淮密切关注着小明的状态，结果发现，他居然毫无反应，不，不是没反应，倒像是放下什么枷锁一般，整个人轻快了很多，脸庞都成熟了一些。

似乎感觉到佟淮的视线，小明忽然抬头，和佟淮对上眼了，二人对视片刻。

小明：“你看什么？”

佟淮：“……我看你会不会冒黑气。”

这话听着怪好笑的，小明也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看向他的亲生母亲，那个女人自从有了弟弟，是真的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弟弟身上，对他无微不至，不可避免的对他没那么上心，之后，他为了得到家人的关注，走错了路，反而让家人更加不喜。

现在想想，也许母亲对他，不是讨厌或者别的感情，而是真的不在乎了，不在乎他的好坏，不在乎他的爱恨，也不在乎他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