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摸出贴身放着的符箓,这是刚才那个道士给他的。
三个人,一人一张。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将符箓举在离额前近一尺的距离,试图驱散一些眼前的血雾,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机,他艰辛地低头调出手电筒,好歹让他能睁眼看清周围的事物。
走了那么久,久到双腿酸麻,他们竟然……一直停留在原地。
一抬头,鲜红的“4”仍旧在远处,哪怕隔着浓厚血雾,它依旧鲜明地出现在雪白墙面。
他们早便知道有问题,但出于鸵鸟心态,一直没人敢提出。
只要耗时间耗下去,最好能直接拖到两天后,他们就可以暂时解脱了。
陆言礼再度放缓呼吸,他辨认一下方向,挥开试图往自己眼睛里钻的几乎凝结成线的血雾,跌跌撞撞攀住栏杆往上走。
符箓不是会驱散邪祟吗?为什么……他觉得脑子里更昏沉了?
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已经两点多了,楼道里除了手机的一点点灯光,入目皆是一片黑暗猩红。
其他两个人呢?
脑子里更晕了。
生路,生路究竟是什么?
陆言礼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给自己来了下狠的,不一会儿窒息感令他清醒,他晃了晃脑袋,将口袋里剩下的最后一张车票取出来,放在眼前,挥舞两下。
两样加在一起,总比单独一样好吧?
下一瞬,车票烫得吓人,符箓亦在他手中燃烧起来,火焰似乎有什么别的功能,瞬间驱散了不少血雾,面前骤然清出一片漆黑的没有血雾的空白。
借着这一瞬间的明亮,他终于看见了另外两个人。
黎芳芷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道士赠送的那张符箓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她额前,她浑身僵直,皮肤凹陷下去。光芒亮起的一瞬间,头颅缓缓转动,挡在符箓后的那双眼睛透过薄薄的血雾望过来。
她已经异变了。
贺楼要好些,他蹲在地面,不断颤抖着,似乎在竭力遏制着什么。陆言礼跌跌撞撞走回去,拍了拍他的肩。
贺楼顿了顿,回过头来。
一张隐约发青的面孔,正在痴痴地笑。
很好,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