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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就这么大点儿,温虞想要装作听不见都不行。裴公,她是知道是谁的。

裴公,沈遇的顶头上司,殿前司都指挥使,年过六旬,年轻时伤了身子,落下一身病根,前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了,便对殿前司撂了手,一直在家中休养。

心下一沉,那句将要说出口的话,在唇齿间流转一回便被咽下,沈遇冷然的吩咐外头,“停下,备马。”

“是,大人。”展飞应道,马车立刻停下,又牵了匹马候在马车前。

路上行人脚步匆忙,纷纷避过。

而后又看向温虞,只简单叮嘱了一句,“夫人,你先回去。”便起身抬手撩开车帘,准备下马车,换马前行。

车帘外的雪花飘飘扬扬的飞舞着,车厢内的热乎气儿也被这雪带跑了似的,温虞忍不住握了握手,轻声应道:“夫君,下雪路滑,你一路当心。”

沈遇顿住脚步,他原是以为离开前,听不见她开口说话的,他头也未回,“今夜我必定晚归,夫人不必等我。”

他的耳边响起一声,“谁要等你啊!”

原是沉重的心情,好似有所缓解。

沈遇翻身上了马,看了一眼帘帐遮住的马车,神色倏然沉下,冷峻的眉眼犹如被这场冰雪覆盖,他轻踢马腹,朝裴家而去。

马车缓缓继续向前驶去,车厢内只有温虞一人,她仍旧端坐着,神色却逐渐变得茫然无措,她伸手轻轻抚过颈间,那里同她手腕一样,都留下了属于沈遇的印记。

即便这道印记会消失,可她知道的,在她心里,它们会永远都存在。

她终是忍不住,垂头埋在膝间,缓缓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自己大病一场,性情大变,为什么要让她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