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杀我证道?

我出生在?九月的秋天?。

自我感觉是个很不错的时间段。难熬的苦夏已经基本过去,也?不是万物萧条的隆冬,更不用担心春天?的花粉症。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夏油杰是在?秋天?认识的。

准确的说,就是在?我生日那天?认识的。

“啊咧,谢谢你了,柳。”

我欣赏着写在?手腕内侧的夏油杰的名字,越看?越觉得好看?。

可能是柳莲二的字迹好看?,也?可能是夏油杰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好看?,谁写都好看?。

写字的颜料是光溪留下的遗物。一大半被我们之前涂鸦在?了五条悟家的树上,画了三个q版的小人,用过之后?只剩下了一点。

这种颜料是特制的,十分神奇,只要?涂在?有生命的东西上,都会一层层渗透进?最里面,再也?洗不掉。

换而?言之,用它将夏油杰的名字写在?我的手腕上,要?么我死掉,要?么我截肢,否则这个名字将会终生伴随我,无论剥掉多少层皮肉都会长出来。

当然,我没有把颜料洗不掉这件事告诉柳莲二,否则他一定会阻止我。

他倒不是不赞同我和夏油杰交往,而?是觉得未来的变数太多了,不能做出任何让自己没有后?路的决定。

‘如果你以后?和夏油君分手了呢?’

‘如果你和其他人交往,别人看?到这个名字,你要?怎么解释?前男友?’

以上柳莲二也?许会说的这些话,在?我的脑海中快速过了一下,就被自动排出了。

——不可能。

我和夏油杰已经认识十三年,正式交往也?快两年了。和服啊戒指啊,这些重要?的东西都有了,可能再过两年我们就结婚生子了。

除了他,我没法想象我和别的男生要?如何恋爱相处。

柳莲二曾经花很长的时间,给我讲述个体与社会的关系。

“人是很独立的个体,去建立复杂的社会关系。你个人是一切的原点,所有的关系网都是从你这一点衍生开来的。你是夏油君的女朋友,是你家里的孩子,是立海的学?生,是我们的同学?。很多时候,我想提醒你不要?太意气?用事。做任何

决定之前,都要?冷静下来再判断。”

对他的话,我只有“噢”一声。

“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柳莲二问我。

我知道他希望我回答,自己。

但脱口?而?出的却是:“是杰鸭鸭!”

“……”

次数多了,柳莲二便不问了,他知道恋爱脑没救了。

“真好看?,谢谢柳。”我放下袖子,美滋滋地说,“不知道杰鸭鸭知道我被保送立海大学?,会不会开心的嘴巴都笑歪掉。”

“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柳莲二也?笑着说道,“铃溪很厉害。”

“那是,毕竟我是铃溪溪啊!”

是的,没错,我,本天?才美少女源铃溪,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终于得到了保送立海大学?的资格。

虽然正式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发放下来,但电子版的录取说明已经发到了个人邮箱里。

我把它用a4纸打印了下来。

嗯……有点寒碜。

但是没关系,夏油杰看?到这个也?会很开心的。

虽然保送的是本部的立海大学?,和柳莲二这种被直接保送东京大学?的狠人没法比,他还没出校门,未来和前途就已经光芒万丈不可估量了。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会很空闲,没什?么要?忙的了。

我决定好好陪陪夏油杰。

这两个月我学?得太狠,鼻子出血好几次,挂着点滴都在?背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睡觉床板都咯着骨头?。柳莲二答应辅导我的学?习之后?,就采取了填鸭式的教学?方式,不要?命的灌考点。

夏油杰的咒术师工作也?非常辛苦,外派外派再外派,我们不仅没有见过一次面,连发邮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最后?一次发邮件是在?两天?前,他说他要?去执行一个任务,因为地点偏僻,可能没有好吃的特产带给我。

我叫他好好出任务,有空记得想我,没空就抽空想我。

他没有说想我。

……突然就没以前浪漫了。

大概是咒术师的生活榨干了他全部的时间,让他筋疲力尽了。

昨天?晚上我又?发了一封邮件给他,提醒他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能见到他。到现?在?他也?没回

复我。

哎。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但我已经在?为生日做准备了。

“就这样啦,我还要?去做个发型,就不多打扰了。”

我拜托柳莲二用光溪的颜料,在?我手腕内侧写下夏油杰的名字后?,收起了那个小盒子。

盒子里的颜料大概只够再写一个名字。

我打算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在?夏油杰的手腕上。这样做不仅永远不会消失,而?且在?我们牵手时,除了生命线会交叠,彼此的名字也?会因为手腕的触碰而?贴在?一起。

……想想就叫人既羞耻又?兴奋。

“铃溪,生日快乐,希望你幸福。”

柳莲二拿出一张印着机器猫的卡片给我,“礼物,蛋糕自提卡。”

“哇,谢谢柳!”

他每年都会送我蛋糕卡,因为他知道挑其他礼物我不一定会收下,便只送蛋糕。

去年是魔卡少女小樱的蛋糕卡,今年是机器猫的。

“记得吹蜡烛前要?许愿。”柳莲二叮嘱道。

“会的啦。”

我接过蛋糕卡,和这个清隽的少年告别。从国中时代起,他就很照顾我,与我亦师亦友,一直照顾到现?在?。

他从未袒露过心迹,但我并非完全不知情。他是个很体贴的人,连礼物都只送食物——他说吃下去就会消失的东西,就能被慢慢遗忘。

我礼尚往来,也?只送食物,大多进?了他的队友丸井文太的肚子。

我们会在?高三毕业之后?分别,去到不同的学?校,往后?不会再有太多交集。

但我们对彼此的祝福不会消失。

在?做头?发的理发店里,我很意外地见到了妈妈。

她在?做指甲。

长长的、涂得很明艳的指甲,再镶上一颗颗精致的水钻。

“老妈,我能不能也?做?”

“可以。”妈妈点头?,“但是你要?自己付钱。”

“嘁。”预算不够,我放弃了。

妈妈勾了勾嘴唇,心情愉悦。

自从知道光溪的事情之后?,我和妈妈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了。

她依然喜欢照镜子,重视容貌,像以前一样。

不过她开始愿意与我分享一些关于光溪的事。

比如光溪从不吃甜食,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只吵过一次架

,就是她非要?喂光溪吃冰淇淋。

光溪的生日也?很有意思,是冰淇淋日。他虽然是五条家的养子,但五条家对他视如己出。因为年纪最小,不仅长辈,连同辈们都乐于照顾他。

他在?没有离开五条家以前,独自占用了六个冰箱,全部放着他喜欢的甜点。有时候空蝉捉弄他把他的点心藏起来,他还会气?得哭鼻子。

我问妈妈,光溪的实?力在?五条家很出色吧。

妈妈说,错,体术差,又?讨厌流汗所以不爱练习,是当之无愧的战五渣,十分钟就能被五条空蝉打趴下。

光溪的术式决定了他不是实?战派的,他有他的用处。但我听到他在?对比之下显得这么弱,还是有点失望。

可这样一个战五渣,为什?么能够在?后?来除掉自己所在?组织的同伴们,并且将所有研究资料全部销毁呢?

我想不通。

妈妈说他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心眼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光溪自己也?承认过,虽然在?五条家的那一辈里,各项资质都是最差的,但如果只能活下来一个人,那绝对是他。

何等自负,何等狂妄。

但光溪几次被五条空蝉和五条悟的父亲抓住,都成?功逃掉了。甚至有一次都被送到监狱门口?了,最后?被扔进?去的人却是空蝉。

不知道他的狡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爸爸说过,你遗传了他的狡猾,他鉴定过了。”

“我狡猾?”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又?不是异能和术式,还能遗传啊,再说了,我明明是个老实?人。”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却认为我很狡猾的父亲,我竟然想不到特别适合吐槽又?不失礼貌的话。

做完头?发,我对着镜子臭美的不行,店里的理发师和其他顾客都夸我的新发型很好看?。

我拿出手机,给夏油杰的妈妈打电话。她昨天?邀请我去夏油家吃晚餐,说会准备我喜欢吃的料理,给我庆生。

对于我和夏油杰交往的这件事,不同于我妈到现?在?也?不愿意的态度,他的父母倒是很乐意,甚至很喜欢亲近我。

大概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

夏油妈妈也?邀请我带我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