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宫中反复思量,与其坐以待毙,就凭张承范那些兵,想要挡住反贼颇有困难,朕思量,先让那黄巢小人得志一番,待南巡蜀地,整合兵马,再联合诸镇节度使将那黄巢围困长安,一举剿灭。”
“陛下,奴婢也是这么想的。”田令孜抬袖擦了擦汗渍,“那些个文武,哪里会体恤陛下,他们只会架着陛下做些危险的事,若是潼关破,贼人攻打长安,这不是拿陛下安危做儿戏。”
“嗯。”
李儇赞同的点了点头,“大伴懂朕,想起早前安排坐镇三川的节度使,朕这才明白大伴的用意”
他的话未说完,外面有侍卫急匆匆过来,在殿外拱手道:“启禀陛下,驸马府有消息传来。”
“给朕看看!”
皇帝过去,将密封的信函打开,看了一眼,忽地笑起来,“大伴,看来朕不用南巡了,长安附近各镇节度使已经回信,言兵马已在途中,正朝潼关赶去。”
之前大量的流言充斥长安,也有不少流到宫中,令人不安,然而眼下,终于有一条令李儇感到兴奋的喜讯,负着双手来回走出两步。
“刚才之言,朕说的有些莽撞,南巡蜀地,远避贼人锋芒,有失君主威仪,幸好并未离行,否则让百官看朕笑话了。”
“是奴婢莽撞,不该劝说陛下去往蜀地。”田令孜轻声说了句,便将皇帝南巡蜀地的事揽到了身上,低眉顺目的跪了下去:“还请陛下责罚。”
呵呵。
李儇摆了摆手,大度的将田令孜搀扶起来,“哎,大伴怎的如此说,朕岂会是那种心胸狭隘之君?”
替田令孜摆了下手袍摆上灰尘,又道:“朕今日就住书房,批阅奏折,就在这长安城里等各镇援兵过来,看他们是如何将那黄巢杀”
他话又未说完,殿外又有侍卫匆匆赶来。
“陛下,这是潼关那边加急送来的消息,信使半个时辰前入得城。”
李儇放下毛笔,看向一旁的田令孜,后者躬了躬身,过去将加急信函呈去御桌,皇帝展开看了看,脸色由红到白,变得极为难堪。
田令孜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也颇为尴尬。
天光倾斜,云隙的阳光照在院落,耿青熬了一夜,正在房中补觉,外面有公人打扮的身影进来院里。
不久,耿青被叫醒过来,听完那人话语,再次收拾一番,乘车赶往驸马府,一路进了前院书房,那边已有几位朝中大人物正在商议。
隔着一条长廊,也能听到有人将桌子拍响,声音措词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