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只扫了一眼药箱,指尖微动,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将目光停留在了芳菲身上。
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探究之意,芳菲有些难为情地瞥了眼高长恭的领口,讪笑着小声解释道:“那个……我看殿下的衣领处浸染了血迹,想到殿下在战场上孤军深入,奋勇杀敌,身上应该受了伤;而殿下刚领军进驻洛阳,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定然没有时间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但是这伤长时间不处理的话,会感染会发炎,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芳菲说了一大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的她秀眉微蹙,一双灿若晨霞的桃花眼隐隐浮现忧色。
她反正只知道,似这般冰肌玉骨的人,若是留下满身伤痕那定然是不好看的。
随后芳菲又抖了抖手中的药箱,示意他接下。
高长恭闻言,眸光稍微往下移,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自己的领口,确实有那么一小撮血迹渗透出来,但并不是很显眼,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处的伤虽然有在隐隐作痛,但他并未过多留意,因此未曾发觉。
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伤,有人却很上心。
就像是已经习惯夜的黑暗和孤独,却有人突然为你点一盏明灯,伴你前行。
虽然一时之间有点难以适应,但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会融化内心的孤冷,让你感到踏实、心安。
在不知不觉间,高长恭望着芳菲的眼神愈发轻柔,缓缓抬手接过了药箱,却见芳菲捧着药箱的手已经冻得有点红肿,清透眸光中有那么一瞬浮现别样的情愫,口吻随之温和了几分:“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芳菲没怎么在意他神态上的细微变化,指了指那紧闭的房门,嘿嘿笑道:“没经过人家同意,自然是不能随意进出人家的房间,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多不好呀。”
说到最后,芳菲语气变得微妙起来,再加上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贼溜。
不随意进出别人的房间窥探别人的隐私,本来是一个挺正当的理由,但是芳菲这副神情却是怎么看都不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