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手里端着热乎乎的汤药,一本正经地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高长恭,神色极为认真。
但是在这真诚背后,高长恭总觉得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令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些话当真是靖德皇后所言,还是你自己瞎编的?”
芳菲下意识就回道:“当然是我……当然是靖德皇后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有时候耿直得芳菲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虽然这些话的确不是元仲华的原话,但与她的原话也没什么差别啊,芳菲觉得这样说完全没问题。
反正都一个意思——干就完了!
高长恭从芳菲手里接过药碗,望着那黑乎乎的汤药,高长恭收敛起了些许笑意:“长兄与三哥先后枉死,她心中自然有怨念,会有谋逆之心亦属正常。”
也就是说,元仲华的观念不够客观。
看着高长恭端着碗默默低头喝药,芳菲忽然倾身凑上前,伏在他的耳畔低声细语:“这不仅是她的私心,也是我的私心,更应是你毕生为国为民的夙愿。”
高长恭端碗的手微顿,眸光忽而一凝。
他没说话,芳菲缩回身子转而侧身坐在床沿,望着高长恭低垂的眼眸,她又接着说道:“你想看到君臣同心,天下太平,可君主不贤,如何能上下齐心?天下又如何能太平?”
汤药已经见了底,而高长恭却没有要放碗的意思,芳菲只好从他手里接过药碗放在一旁,继续旁敲侧击,“长恭,你还有那么多亲人、朋友,难道你舍得离他们而去?难道你不想好好活着吗?在这世间难道没有你想守护的人和想捍卫的信念吗?唯有大权在握,你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