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淡淡扫过身边戴了面纱的方锦湖,没有说什么。
斛生在观风阁养得还好,强行记下的账目如今只会偶尔冒出来一下,并不影响生活,只是身上的伤痕却是去不掉了。薛瑜带着他站在大理寺门前,最后一次确认这个少年能不能撑得住。
“你放心,你只是去作证,只要没犯错,就不必害怕,伤害过你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关于账本的内容,完全来自斛生,在钟家庄子里几天还没搜到原件。他牵扯进去太深,不像旁的证人只需要露一面,而得住在大理寺内几天,大理寺天然就有着威势在,薛瑜实在有些担心。
斛生贪婪地追寻着街边挑着担子的小贩、拿着新玩具跑走的孩童等等充满活力的身影,回头望向薛瑜抿着嘴笑起来,“殿下,奴、我不怕的。”
薛瑜伸手想揉揉这可怜孩子的脑袋,斛生飞快注意到站在她身后那位女史有些怪异的视线,本能地躲了一下,却发现女史在纱后的眼神,从无法辨认转变成了不满。
薛瑜没有在意他的躲避,受过伤,害怕也正常,她笑了笑,“等作证结束,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东荆?”
斛生错愕地看向她,重复,“东、东荆?”
“没想过,这几天可以想想。”薛瑜对迎出来施礼的大理寺官员点点头,示意斛生跟上。
斛生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两步,跨过大理寺的门槛,回头看向已经转身的襄王。阳光下,襄王像是与以前不同了,却又仍然是那个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