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诧异地看着他跪倒, 脸色一片雪白,声音近乎祈求, 将头颅低到了她脚边,发梢铺开,盖住了绣着云纹的袍角,“殿下,臣也愿为您领兵。”
“啊?”
薛瑜飞快回忆了一遍, 自己刚刚的确只是走神思考了一瞬,而不是说了什么会让下属争锋内卷的话。
她惊讶的回应, 听在方锦湖耳中与否定相近, 让他猝然抬头。
阴暗又残忍的破坏欲如浪潮般打来, 从下午开始爆发的头疼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理智,忽远忽近的耳鸣中他定定看着少女浮着浅浅疑惑的双眼。
他承认他不擅长这些,保护与建设的词汇从不在他的脑中,他学的只有打压异己和权力倾轧。在过去的时光里,方朔教过他许多, 但一个心有不轨的臣子, 选择的道从不会是坦荡阳谋的帝道,他自然也学不到。
新城不够好?
那就让人只看得到这里,断绝沟通的可能,让人承认它是好的。
担心国别不同局势复杂, 请来的人难以听话?
那就用危机和挑拨逼迫他们低头,只需要选择一个最听话的。
肮脏,残忍,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