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玉却被他实打实地气到了:“当年荼州沦陷,是因为我羽翼未丰,如今我成了储君,手握天下兵权,你还觉得我打不赢一场战?”

明飞卿眼前划过前世种种死伤无数的战报:“就是因为你这自以为是的傲慢,所以才会...才会酿成大错!”

“大错?什么大错?我此生最大的错就是当年没能保住荼州十万百姓,没能保住你!!”

明飞卿猛地抬眸,恍惚看到了十八岁的淮瑾,他甘愿为十八岁的淮子玉在南国忍辱负重三年,哪怕尊严尽失身体残破也无怨无悔。

重生以来,他极少去回想那段痛苦的记忆,此刻听淮瑾提起当年,恍然生出了几分旧情。

如果此次西征的主帅是淮瑾,是不是意味着半年后身首异处,首级被挂在峡谷的人也成了淮瑾?

明飞卿失神地退却两步,看淮瑾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他忽然问:“你何时出征?”

淮瑾一愣,微微垂眸说:“三日后。”

“三日后?!”

明飞卿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急,如果西征注定惨败,那这三天,就是他此生和淮瑾最后的相处时光了。

新婚时,想着这一世能守寡就好了,没想到愿望成真得如此之快。

内心竟有一丝暗喜。

“那我让细春给殿下备好行李,天冷了,衣服多带些。”

成婚以来,明飞卿第一次对淮瑾展露出几分温柔。

将死之人,他愿意施予怜悯。

淮瑾得寸进尺:“我要你给我收拾衣物。”

“好吧。”明飞卿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吃饭时,他甚至允许淮子玉坐在他对面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