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桥顺着路标来到凌云楼。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建筑。

从楼下将头仰成90度往上看，望不到尽头，只能看到高楼层与云层逐渐融合。

凌云楼一楼是全开放式的大厅，左右两侧各四部电梯。

在每个电梯门之间都摆着自动贩卖机，里面有零食、饮料、笔记本等上课必备物品，刷学生卡就能购物。

正对凌云楼大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播报着今天的课表。

例如：《除灵基础》将于19：00在18楼1801a教室准时开始上课，请同学们提前进入教室。

郁桥要上的第一节课就是《除灵基础》，他随便挑了个人比较少的电梯排起队来。

等电梯的人有不少是刚才跟他乘一班电车来的，即使离开了刚才的八卦主场，郁桥还是能察觉到有人时不时把目光往他身上瞥，一边看一边在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声音太杂，讨论了听不太清，但无非也就两种态度。

一种是佩服，一种是柠檬。

不过多次听他们提到‘论坛’这两个字，郁桥也有点好奇，论坛里到底说了他什么。

他打开手机点进app，找到了论坛。

首页共显示十二个帖子，其中八个帖子都是在讨论他。

基本上都是以‘这个郁桥到底什么来头？又是年级第一又是除灵第一人，有谁知道吗？’、‘谁来扒一扒这个郁桥的背景，他真的不是教职工子女吗？我不信’之类的描述为标题。

以及最新的一个帖子，‘刚才在电车上看到郁桥本人了，也就那样么，长得跟个女的似的，确定是他第一个消除了恶灵？不会是学校搞错了吧’。

讨论他的原因很简单，在论坛上方有一条滚动播放的广告。

恭喜20届新生郁桥同学在12月15日中午12：00成功以净化的方式消除d级恶灵一只，成为本届新生中第一个消除恶灵的同学，获得系统评定称呼‘新起之秀’！

郁桥：“……”

app诚不欺他，还真是在论坛播报24小时。

电梯来了。

郁桥关了手机，顺着人流进了电梯间，一路上到18楼。

他是踩着点来，等他到的时候，大教室里已经乌泱泱的坐

了一大片人，几乎看不到空位置。

环顾了一圈，有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一直在朝他挥手，郁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是方间。

郁桥朝他走过去。

方间身旁空了个位置，看起来是专门为他占的。

郁桥冲他道了声谢。

“你也太厉害了，看到论坛播报的消息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方间说话的态度非常好，好的像是要讨好他一样，“我爸说像你这种成绩的人，他当教师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一个，你知道是谁吗？”

郁桥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谁？”

“现任学生会长，洛城。”

郁桥：“……”

方间笑眯眯地问：“现在大家都在说你是第二个洛城，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郁桥冷嗤一声，“晦气。”

方间：“……”

“说谁晦气呢？”洛城戏谑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郁桥和方间齐齐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俊脸是在方间眼里，在郁桥眼里，那是一张欠揍的脸。

灯光从屋顶打落下来，洛城背着光站，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只有那双幽黑的眼眸格外清晰。

郁桥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股气儿。

很是不屑。

洛城往下走了两个台阶，在郁桥桌子旁边停下来，手上的书卷成筒状，轻轻敲了敲桌沿，“这位同学，你很叛逆啊。”

“说你晦气就是叛逆了？”郁桥不喜欢仰着头看人的感觉，往后靠了靠，“怎么？学生会独.裁.专.制，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洛城觉得他炸毛抬杠的样子还挺好玩，于是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些，“你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咱俩这么好的兄弟，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郁桥面无表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顿了下，又说：“好兄弟这梗过不去了是不是？我不就借了一下你的名么，又没对你造成什么实际伤害，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他小心眼？

洛城笑了。

能不能讲讲道理，刚才是谁在电车上造他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