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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事情发生?”王子腾骑在马上,低声问管情报的亲随。其实不必亲卫回答,王子腾心里也有数,若有事故,下头人早禀报上来了。但纵然如此,王子腾依旧尽快的回去——因这是他将仲哥儿的身世告诉夫人后,夫人头一次主动请他过去。

……

李夫人那日听王子腾将杜仲说的那些话告诉她,一时间心头只似油酱醋蜜倒到一处,苦甜酸咸,全不知滋味了。

小时候看多了亲爹对女人无情可恨、对子息又可悲可怜的畸态,李夫人同她母亲一般,根本无心去求甚么情爱真心,反把血脉看的极重。李母待庶子胜过亲子,曾数次对女儿说:“你兄弟生下来是救你的,不然依你爹糊涂心思叫你坐产招夫,娘死了也不能放心!”李夫人深受母家影响,王子腾后院的女人再多,只要不犯到她这当家太太的威严,她从来无谓,后来却因这点儿对她妹妹深为愧疚——当年云儿因李大嬷嬷之故不得已成了王子腾的通房,偏又因着别个姨娘妒忌使坏,致使云氏又给杜栋……李夫人常想如若她自己当年不是不把这些女人争宠吃醋的小动作看进眼里,但凡管一管,那姨娘也不敢如此,云儿也不至于落得个早逝的下场。

可这会子老爷说什么?云儿当年已怀了身子!生生请人割掉亲生孩儿多的小脚趾,李夫人想一想都心口生疼,云儿怎么撑过来的,她得恨成什么样?

仲哥儿是王子腾的亲子,李夫人心底里也有些个复杂,并非妒醋,更多的是有种外甥被抢走了的空落感。但杜仲说的那些话立时叫李夫人的心都攥紧了:孩子们早就知道了,却始终不愿认——若不是当初有安安身契的事情,恐怕孩子们早就躲远了,一丁点儿不愿牵扯这里。

杜仲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兄妹认李夫人,不认王子腾,连李家也不愿认的。李夫人想着那“奉养孝顺”的话,一时甜一时苦,难受的了不得。事到如今,连她也没颜面认回孩子们了……

王子腾回府,李夫人将尤家母女并贾珍的盘算告诉了,冷笑道:“有人这样欺侮折辱孩子,老爷说怎么办罢?”

李夫人攥着帕子,咬着银牙道:“我还要遣府里的护卫赶去城外,抓也好压也好,那些人不该犯我女孩儿的眼!一要老爷允准,二要老爷收拾些后续……”

王老爷面沉似水,站起身道:“不妥,女孩儿名声要紧,使人去押解,虽一时痛快,但动静太大。”说着顿一下:“孩子们的事我来处理,夫人且看吧。”

出了正院,王子腾冷冷问亲随:“贾珍派人给哥儿说媒,怎么你们没察觉吗?”

亲卫赶忙单膝跪下请罪。

王子腾长吁一口气,心知怪不得亲卫,是他下令只保护哥儿姐儿安全,不许再监视。

贾珍?王子腾勾唇一笑,那笑容跟鬼似的,阴气森森:好胆量!专跟他王子腾过不去!前脚想将自己的玩意儿塞给他侄女婿作二房,后脚又要他亲儿子做那出名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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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城外龙尾地,尤老娘带着两个女儿进了杜家庄外的那处杜仲用来招待外客专门买下修建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