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二媳妇暗暗皱皱眉头,托辞安排车马,也出来了。
花婆子果然在前面等着,见了忙问:“这是怎的一回事?又没交际,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赖二家的脸上通红,只得忍着羞恼将尤三姐思嫁杜仲,贾珍兜揽的事说了。
花婆子从未听过如此骇人滑稽的话,奇道:“便不说别个,她们也犯不着来我们姑娘跟前现眼,这算什么,难不成指望我们家姑娘替她做主?昏头发疯了罢!”
赖二家的越发脸上烧得慌,她哪知道这□□怎么想的,杜家大爷分明辞了自家大爷找的说客媒人,偏偏这尤三听了,不但没闹将一场,反而说要来人家的别院。也不知打的什么糟污主意。
花婆子不敢耽搁,忙忙的回庄上将事情告诉给云安,杜云安瞪大眼睛:“尤三姐儿想嫁给我哥哥?”
“姑娘,这尤家姑娘品性有些不端,风评不大好……”花婆子生怕姑娘被蒙骗了,也顾不得别的,只得把宁府的事说了。
“嬷嬷别担心,”云安摇头道:“我没打算见她们。只是奇怪她们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用?”
尤家姐妹可怜,亦有身不由己的苦楚,杜云安不像别人那样看不起她们,却也不能理解这二位姑娘的脑筋思路:她们若真心要嫁人,怎的还住在宁府的院子里不去,哪怕赁个小院子,也是叫人看到她们的决心。如今大喇喇的仍住在‘奸夫’家里,这是什么道理?
云安想起这两姑娘骨子里都有那种不怕死的烈气,心头一颤,真心怕尤三姐一个想不开,万一在自家那小院子里上吊碰头,可真真是无妄之灾。忙令人去注意着些。
此时尤二姐踱着步子,对她母妹道:“那杜家大爷今日果然要回来吗?”
尤三姐翘着两只三寸金莲,她不惯走这么长的路,一对儿弯翘玉笋今日可糟了罪了,闻言冷哼道:“他看他家的妹妹如眼珠一般,三日里至少回此一次——便是今日他不来,那又如何,我便等到明儿呢。”
“除了这里,旁的屋子可都锁着呢。”尤二姐叹一口气,人家根本不欢迎她们。
尤老娘却说:“这有什么要紧。天晚了的时候他们自来给开的,或者请咱们上去他们庄子里。”
赖二家的外面偷听到,脸色一变,转身出去了,边走边啐一口。做什么春秋大梦,这会子自家奶奶和琏二奶奶的动作就要来了的,况且人家杜姑娘难道就好惹了,没听别院里还有位老县君压着的吗!
京城,宁国府出来一众人,将贾珍囫囵个压到车里,就往城外玄真观送。再后头,尤氏坐进马车里,捂着胸口,脸上似悲似喜,莫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