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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亲手给荷包,梅月就奉上一匹布头。

这表礼乍看一般无二,其实也有些差别,比如布料颜色质地。根据亲疏远近、嫡庶分支微有不同。宋大奶奶等人在旁看着,都暗暗点头,越发觉得知礼懂事。

好容易排到霍氏,她忙赶上来道万福。

云安却是一招鲜吃遍天,不等她说别个话,已取出一个绀紫底合欢花的荷包,放在梅月捧来的一匹酱色布头上。

霍氏脸上僵了僵,只好捧着礼物再屈膝一礼。

云安仍不说话,微微点头就看向后面儿。

不情不愿的退到一旁去,霍氏摸着滑溜溜的洋缎子,又气又恨,这么好的料子,若是红的该多好!哪怕是换个别的娇嫩颜色,她也能做一身好衣裳。偏这种表礼,没有个跟人调换的道理。还有那荷包,上好的绣工,绣的还是她喜欢的合欢花,偏用色都暗,透着种古朴意味,也不合用!

几个妯娌看霍氏吃瘪的样子,又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等都厮见过了,暖房里只余下宋大奶奶打头的几个亲近人,宋二嫂方笑问:“你这机灵鬼儿,难道故意的?”

这大半日相处下来,云安知道这位二堂嫂是个直爽性子,她揽着宋二嫂家的双丫头边逗她玩儿,边笑道:“什么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没有她给东西,还叫自己不痛快的道理。这二端表礼就是敲打的意思。

宋大奶奶摇摇头,指着宋二奶奶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丁是丁卯是卯的硬着来,就该学弟妹这样,那种糊涂人,别理她就是了。”拆了□□,看她们还怎么爬!宋大嫂觉着自个也学到一招对付五太太的法子,回头就与婆母说道说道,省的每每五婶都来她们二房说那些有的没的,宋大奶奶真怕她的一儿一女听多了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条框规矩,万一哪个信了真正害孩子一辈子。

宋二奶奶是真觉得解气,也真觉得云安合眼缘,这会子拉着云安叽里咕嘟的好些话聊说。

云安小夫妻在这边住了三五日,临回襄平前还又散了清钱一百串,赏给阖宅的厨役、仆妇和丫头们的。

只是宋大奶奶几个却都没工夫谈说三弟妹的手笔,妯娌们聚在一处商量事情。

宋二奶奶边看信,边兴冲冲的道:“我娘家说愿意将家里的鹿棚分出小半来给我!”

“到时候将鹿茸供给三弟妹的铺子,正正经经是个细水长流的好买卖。”只这一项就足够她们屋里的花用了,宋二奶奶想起往年那些药草贩子收鹿茸的价钱,又一阵肉疼——她见识少,从未到过辽东以外的地方,真心不知这鹿茸被贩卖到京城江南居然能翻出二十几倍的价钱来。听三弟妹的意思,日后铺开了摊子,需要的更多,那她还能拉扯娘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