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忘了,真心也是需要用真心换的。

当他说完这一套后,非但没有让纪久冷静下来,反而加重了纪久的愤怒。

纪久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紧紧攥着扶手前端的双手快要将其折断,他忍无可忍地用力甩开傅凉的手,偏头直勾勾地瞪着他:“你够了!”

傅凉怔得闭嘴:“……”

“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坏你的事,听你的话,听你的安排,照你说的去做,你现在自以为是说得越多,我就越要胡思乱想,因为我很清楚你在撒谎。”

纪久大声吼道,眼白部分的红血丝更盛,白皙的脸颊被气得绯红。

傅凉几不可查地咽了咽唾沫,他的心沉进了汹涌的愧疚感里。

被纪久甩开的那只手尴尬地垂在半空,纪久没再理他,继续滚动轮椅往里殿走,氛围里很安静,轮椅的「嘎吱」声一下一下像是碾过他的心上。

很久很久,至少过了半个时辰,傅凉仍旧待在窗边没动。

他重重地呼出口浊气,既没脸也没心情回到纪久身边、与他同衾共眠。

夜已深,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温馨暖黄的烛光,傅凉让宫女们搬进一张胡床放在窗下,就着夜色和宫灯浅浅地闭上眼睛。

纪久偷偷看到傅凉在窗前卧榻上躺着的情景,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不多的是吗?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赵合轻轻叹道。

纪久躺在床上,枕头边就放着装赵合的葫芦,他淡淡开口:“你是皮又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