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蜀州发现一人罹患鼠疫,之后流尸满河,白骨蔽野。大靖接连数十座城池锁闭城门,半年,诸事停滞,百姓不敢出户,无人耕作,饿死在路边的人烧都烧不及!”

皇帝指着顾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你跟朕说,并无异常?”

“太子,朕问你,有鼠疫的上报,你让太医院的人去看了吗!没有太医院的手书,你怎么敢对百官说,对百姓说并无异常!”

顾深埋着头,眼睛通红,他无从反驳。

“太子,治国不是高坐庙堂,指点江山这么简单。”皇帝满眼失望地看着顾深。

这话像那锋利的刀剑一般狠狠地刺进了顾深的心里。

他把头埋得更深:“儿臣知错……”血染红地砖,他甚至不敢去擦。

皇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他沉声道:“北域,有蒙金之患,京城,鼠疫又悬于头顶。,朕自昨夜起不停反思,想着是不是朕,触犯了天怒。”

“翻来覆去,朕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危机却已横亘在朕,在大靖,在诸位爱卿眼前。”

“没有时间留给我们在此伤悲春秋,现下要做的,是集诸位之力,护卫大靖!”

皇帝的声线平静,但任北望却觉得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豪情。当年选择为官,不就是为了以微末之躯,点亮大靖繁盛之星火。

可这些年,除了来来往往的人情世故,和宴席间的觥筹交错,还剩下什么?他都快忘了读书那会儿念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凌云壮志了。

“臣等,遵旨——!”

如山般的呼声像浪潮一样从乾坤殿一直涌向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