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臭小子竟也不提了。
他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让他做什么就做,明明手脚不便,却也从来不去质疑厉执为什么还要叫他干活,甚至比寻常同龄人都干得多。要不是给他惹急了,厉执还真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
犯难地思忖着,厉执看厉狗蛋始终没有与他交流的意思,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膝盖,纠结良久,终是一挑眉。
仰头躺在地上,厉执拍拍肚子。
“撑死了,快给你爹揉揉。”
厉狗蛋本来打瞌睡了,闻言听话凑过去,试探往厉执肚子上按了按。
厉执便抓住他的手,带着往腰腹一处按去,突然道:“臭小子,你不是问过我,这里的疤是咋回事?”
厉狗蛋瞪眼看他,显然没懂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厉执闭上眼:“你一开始死活不出来,我他娘的怕憋死你,差点给自己开膛破肚,就这么回事,知道了吗?”
“……”
厉狗蛋愣住了。
厉执终于说出来,倒没想象那么困难。他只是除了回想起当时的狼狈不堪之外,心里意外又生出些许难以形容的,鲜少会出现的悸动,比起曾经承受的痛,其实更感激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天降这样一道光,微小,孱弱,却足够支撑他在容他不下的偌大江湖中,渡过最晦暗的渊薮。
“那什么,”厉执又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睁开一只眼,“你懂我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