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比意识更快一步,厉执飞身蹬至头顶树杈间,隔着重重缝隙,往另一条山路看去,果然看到一人正垂头跪地,正是曲锍,他前方站着的,则是那戴着帷帽的男子。
想不到这么巧,厉执挑眉,刻意敛了气息往前几分,忍不住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我没有要躲着您……”只听曲锍闷声道,语气并非寻常时的清亮,而是软下许多,厉执瞬时回想起他在他背上那几声迷迷糊糊的梦呓,几乎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见到我便跑,”而对方突然开口,音色与那一身凌厉的轻功稍有偏差,竟是极其温润,“还说不是躲着我。”
“我没有。”曲锍低低反驳,似是要解释什么,却嘴角动了动,没能说出口。
那男子便也没了动静,只能看到他双掌紧握,玄袍下胸膛微微起伏。
隔了半晌,厉执以为他俩要一直这么僵持到深夜,正寻思离开,却见曲锍忽地抬头,手忙脚乱起身。
“您别动气!”他急急说着,一手抓住对方发白的指节,一手掌心向内,欲朝他腹间输送内力,却几次发力后尴尬地停住,忘记了自己内力已经被锁,根本使不出一丝一毫。
厉执不禁凝神看向那男子腰腹,以为他原来是个怀孕的地坤,可他观察甚微,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时“啪”地一声,那男子甩开曲锍的双手:“我让你起来了?”
“……”曲锍微微怔愣,随即重新跪了下去,关切的视线不离对方腰腹,终于开口,委屈道,“师父……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