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仅是为了避免司劫一时冲动而做出有损威严之事,最重要的是,只要九极教就此覆灭,不管那小教主是死是活,他与五派都将只剩下仇恨,更再无可能有霁月师弟一说。
她是这样想的,直到司劫回天墟之前。
或者说,在她悄悄跟随爹娘前往九极教,亲眼目睹了晏惊河与厉白儿同归于尽,看着众多拼死抵抗的魔教弟子血流成河时,她心中那道从未动摇的界限,便忽然间变得模糊了。
她听过再多的大道理,也不如切身感受来得震撼刻骨。
五派和九极教的那场拼杀,与她想象中的情形实在大相径庭,以至于她险些分不清,谁来自五派,谁又是九极教。
“这里头还有些小孩子,他们也不全是无厌堂的败类,厉白儿已经死了,制住他们的几位领头,其余遣散便罢,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混乱中她终是拦下早已杀红了眼的爹爹,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眸底铺天盖地的杀机。
“谁叫你跟来的?还不快回去!”
“他们有些人罪不至死,我们这般尽数屠戮,不成了与他们一样的魔头?”
“你懂什么!快走,这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
“我不!”她生平第一次挣脱自幼崇敬的父亲,遥望血海间猛然又问道,“他们的小教主哪去了?掌门信里说晏惊河与你们说好,以他的苍生令保他一命——”
“住口!”却蓦地被厉声呵斥,“此事不许再提!”
“爹——”
然而再不等她四处搜寻,倏然钝痛来袭,便在失去意识后又被强行送回了天墟。
待她醒来,已听闻九极教彻底覆灭,整个江湖无不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