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能让这一情况发生。
“喂——”
便当庞然身影只片刻便出现在岗楼顶,不待对方开口提及哨号,蓑衣发出窸窣擦响,背对他而立的厉执率先抬手,粗里粗气地在唇边嘘了一声。
俨然以为厉执如此聚精会神地凝视前方是由于发现了什么敌情,那交接者不免也顺着他的视线警觉看去。
可惜目之所及,除了光秃秃的树根以及瑟瑟摇曳在雨里的低矮草丛,并无异常。
他一掌拍在厉执肩头,正没好气地欲扯过他,厉执便在这时蓦地出手,掌心是从先前岗哨腰间卸下的弯刀,此刻裹着潮意有如破竹之势,在身后交接者愕然的目光中,直冲向不远处微晃的一方草丛。
紧接着纵身跃下岗楼,不忘一脚将他才推下不久的岗哨尸体彻底踹进沟壕,凭着与默戎短暂交手的记忆,仿照北州人的身法朝那一处奔去。
果不其然,入手是一只灰褐色的健硕野兔,已被他一刀毙命。
野兔多为昼伏夜出,尤其这种细雨蒙蒙的阴暗天气,在兑水村极其常见。以往厉执没少逮过,只不过兔肉虽鲜美,却实为性寒,厉狗蛋本就体弱,有回吃得多了,生了场大病,厉执再不敢让他吃一口,后来怕他看着馋,自己也便不怎么吃了。
而北州地处荒漠,仅有的少量野兔根本不能满足众多蛮夷的猎捕,眼下他们到了这有水有林的南隗,最为垂涎的便是此物。
于是看着厉执手拎野兔颇有凯旋归来的气势,周围气氛一时不似先前那般凝重,也趁着对方一时无心与他确认哨号,厉执已大方朝他晃晃手中野兔,示意他结束任务后可一同来食,随后步伐自在地与所有换下的哨兵往营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