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再回忆起那个梦的一丝一毫。

灵力低微的话,根本无法解读天眼给出的征兆。幸好的是,从十岁那次濒死开始,李朝霜重复做了这个梦十年。

哪怕是个蠢货,花十年时间,也该搞明白一些事了。

“就在不周山没错,”他凭借最后一点印象确定道,“在死前,杀了他……若是我,能够做到……啊啊。”

李朝霜抱住脑袋嘟囔:“不想做梦。”

说到这个,昨晚倒是一夜好眠来着。

会是小鸟儿的原因吗?

李朝霜眷恋起那温暖的翅膀窝,醒来许久后终于从床上下来,披上纱氅,也不好好穿鞋,就那么趿拉着,摸索去开门。

“恩公,恩公——”他小声唤道,“来陪朝霜睡吧。”

门吱呀打开,但外面走廊上没人,客舍里的人都睡了。

蜡烛和油灯没点起,只有走廊尽头窗外一点月光,照耀楼梯扶手的轮廓。

李朝霜慢慢走下楼梯,脚步声不低,但小鸟儿依然没冒出来。

房间在二楼,下楼就是客舍大堂了,桌椅都收拾得很干净,一小二在柜台后吹呼噜。

柜台后有个半掩的小门,透出跳跃的火光。

李朝霜走过去,推开门,终于在这里找到满脸煤灰的小鸟儿。

满脸煤灰,正在切菜,大概是向客舍借了厨房用的小鸟儿,正对着菜板剁剁剁剁。

那聚精会神的样子,看得李朝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