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能活几天,突然想知道了。

原本不打算问露娘的,现在却想要有个准备。

但,一个决意不顾一切奔向终局的人……

“又能准备什么呢。”

李朝霜嘲笑自己。

并不知道他想着什么,阿晕动作麻利地将一个个打手捆做一堆。

他绝对是跟着海船飞过,才能将水手们打绳结的方法学得这么好。

在三岛十洲待了许多年的李朝霜认出这种打绳结的手法,想象阿晕会混在海鸟中起起落落,在海边特有的灿烂阳光下展翅,心里刚升起的些许阴影,便又一散而空了。

年轻鹓雏回过头来,便和他对视着笑。

“朝霜,朝霜!”他雀跃喊道,“这边完事了,继续走么?”

“当然。”

李朝霜说,收起药瓶。

任飞光以誓起剑,恐怕得在鄂州这边盘桓一阵了。虽然对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好奇,但李朝霜如今的目标只有一个。

去不周山。

“卢姑娘只说了你这幅眼镜多少钱,没说我的……应该一样,就留两份一样的吧,对了,还有冰镐。”

阿晕掏出银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收两对眼镜和冰镐进袖里乾坤,高高兴兴牵着李朝霜的手离开。

他们今日是坐驴车过来的,驴子还是靠之前那位行商的老夫人的关系才能买下。阿晕倒也想要买马,但在这江北大泰军队不断调动之际,民间的马基本都被征调了。

车停在村口牌楼的空地上,他们走过去,发现之前跟着任飞光跑掉的卢姑娘,竟然在驴车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