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他回头望向后山的灵芝园,抛下几个心腹,道:“退下吧,本官去养会儿灵芝。”

心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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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旦当日,燕都城热闹非凡。

各国使臣进朝参拜,萧猊早早就沐浴更衣,着了深色朝服,戴华丽玉冠,心情不错,与几个平日看他不对眼的元老级别的官员打了些趣话。

参拜礼节繁多,整整一日过去,夜宴开启,萧猊被小皇帝请到身旁的位置坐下。

萧猊懒散的倚在背靠,敛下目光随性恣意地饮了几口梅酒。虽收敛了气势,坐在燕朝皇帝一旁,威仪却与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歌姬乐伶陆续登台表演,此时飘起小雪,寒风隔绝在大殿外,众多朝国官员聚在一起饮小酒,赏舞乐,看似融洽无间,相处甚欢。

除了皇帝,萧猊是在场唯一一个坐在首位的人,自是接到许多阿谀奉承。

萧猊三言两语将话头让到皇帝身上,似笑非笑的,在皇帝面前谦顺温良,一副义士贤臣的模样。

小皇帝对萧猊的做派十分配合,一时间君圣臣贤的画面叫有心做坏的人暗咬银牙。

夜宴进行到中半场,萧猊托着酒杯,手指微颤,酒水洒出些许。

他抬起漆黑眉眼,赶来的暗卫悄悄出现,在他耳旁传话。

话音音刚落,萧猊已是一副不胜酒力的姿态,从夜宴离场赶回梅园。

梅园清幽,鹅毛般的雪落满了萧猊的朝服。

他步履匆忙,不等奴才撑伞,便疾步走进后山。

后山一角,萧猊屈膝半蹲在敞篷里,看着灵芝枯萎落下的一小截菌柄,近日柔和的眉眼似冰雪阴冷。

“你们怎么照顾它的?!”

敞篷外的雪地跪了一地暗卫。

萧猊看着掉了菌柄的灵芝,喉咙哽重,竟感到几分不知所措。

要怎么做才能把它养起来……

萧猊不敢碰将要枯死的灵芝,他捏了捏眉心:“带梅若白过来。”

暗卫飞一般推着轮椅上的男子送到后山,萧猊头也不回,道:“梅大夫,本官要怎么做才能把它养回来。”

萧猊话一顿:“你来看看,它……它是不是要……”

萧猊后面的话没说,梅若白看一眼菌柄,皱眉,将他的话续接下去。

“太师,这株灵芝就要枯萎了。”

萧猊冷笑:“不可能。”

梅若白道:“这株灵芝,它无法从腐木根部汲取养分。”

萧猊盯着软软塌在泥土的菌柄,面色泛白,似乎想起什么,忽然起身。

赤兔马犹如火焰迅猛的在雪夜里疾行,萧猊飞奔至明令寺,夜闯大殿,空无大师一人正坐在佛堂下敲着木鱼。

萧猊向空无大师合掌作礼。

“大师,我找到了它,可无法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