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玉簪抵在萧猊渗血的伤前,他依旧压制灵稚的身躯,长睫低垂,欲将这个吻落下。

灵稚手里的簪子一寸一寸刺进萧猊颈内,血沿着玉簪渗进他的指缝,打湿了手心,沿手腕滑在手臂之间。

萧猊静静注视颤抖不已的灵稚,掌心地在他背后轻轻拍抚。

“别怕。”

不是别担心,而是别害怕。

灵稚对他总是畏惧多于其他,萧猊宁可他的恨意多一点。

“我不伤你。”

萧猊低哑咳一声,唇角因为源源不断的失血开始泛白。

“你看,没有责怪你对吗,”他叹息,“只是在行婚礼这日见血似乎不太吉利。”

灵稚骂他:“疯子。”

他松开刺进了萧猊颈内的玉簪,凭借一股力气竟然瞬间把萧猊推开了。

少年红色的身影踉跄地跑进夜色里,他浑身虚软颤抖,头也不回地拼命从红色的喜堂里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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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院平日下人少,唯一侍候在灵稚身边的小奴才不知去了哪。

偌大空寂的院子犹如一座牢笼,这里一草一木珍贵,回廊画壁典雅古朴,却囚着灵稚使得他喘不过气。

他摘掉了脚下的鞋子,花脊落下的沙砾咯在足心,很快将细嫩的肌肤划破了,

他胡乱解开腰带,边跑边除去层层叠穿在身上的喜服。

灵稚回到屋内时,披头散发,仅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小奴才听到动静迷糊地揉着眼睛进屋,对上灵稚濡湿迷茫的眼眸,瞬间睁大眼,浑身一个激灵。

“公子!”

小奴才心疼地扶起灵稚回房,嘴里叨叨念:“您方才去了哪里,为何会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府里进贼了吗?”

小奴才拉起一条被褥裹紧灵稚,赶忙跑到门口大喊,说是府里糟了贼。

院子静悄悄的,连刘总管都没喊来。

小奴才缩了缩肩膀,咕哝道:“人都去哪里了?”

府上遍布暗卫,为何公子这样走回来,此刻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担心小公子,抬手欲将门关好去看看里面的人,一抬头,却见月下走来的修长人影,如谪仙,却带了几分令人颤抖的森然冷意。

萧猊左侧臂弯挂着灵稚跑回来时脱掉的喜服,轻柔的红纱犹如血色花丝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摇曳,左手拎有一双精致的红色锦鞋。

他的右手,则托着一个灰色的草编灵芝。

“太、太师……”

奴才话都不利索了,胳膊软成面条般,整个人趴在地上:“小的见过太师。”

萧猊没看地上的奴才,进屋后淡然的吩咐小奴才把门关好。

于是小奴才蹑手蹑脚地合上门,守在门外忐忑恍然的等候。

灵稚裹在被褥里喘气发抖,瞥见银绡帘幔后徐步靠近的人影,他下意识抓起枕头,凭借本能反应,将枕头朝那人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