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萧猊的虎口:“你受伤了。”

萧猊虎口上有擦伤的血痕,血止住了,伤口两侧微微外翻。

灵稚迟疑片刻,伸出食指,像只随时会受惊的小兔子,横在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的脸前,掀开萧猊的一点落发。

灵稚看见萧猊左边的眉骨一侧也有道到被石头刮出来的血痕。

“你……”

萧猊先他开口,口吻低柔:“出血的地方还有点疼,可以帮我看看吗。”

他注视灵稚的眼睛,缓声道:“帮帮我?”

方才灵稚在房内给自己抹了药,因此他怀里带有现成的止血消炎药粉。

脑海忽然浮现出萧猊今日背对他离开时满是泥水的身影,他鬼使神差地点头,声音弱得近乎听不清。

“好吧,你把身子坐直一点。”

萧猊离得近,自然能听清楚这份微弱的回应。

他翘了翘嘴角,依言照办。

灵稚动作娴熟地挑开药瓶的盖子,给萧猊眉骨边的伤疤涂上一层润的药膏,指腹贴在肌肤周围轻揉,待药膏被吸收得差不多,方才将打开另外一瓶药粉洒上。

他离萧猊离得那样近,略微苦涩的药香涌进萧猊的鼻腔,盈满心肺,犹如一只只毛绒绒的猫爪子轻轻的抓心挠肺。

萧猊率先从灵稚认真的脸庞移开目光,这时灵稚拉来一张矮凳子,坐在他膝前,抓起他那条虎口手掌的手腕放在膝盖,指腹沾着药膏涂抹。

少年偶尔眨动的眼睫分毫毕现,唇经过汤水滋润莹润泛红。

萧猊心神意动,喉结滚了滚。

他道:“灵稚,你为何那么好。”

像在抒发内心的感慨,萧猊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紧了又紧,欲抱起灵稚。

萧猊怎么都看不够灵稚,眼神里的眷恋坦然,如有蛛丝结成的密网,此刻一定会化无形为有形,目光似实质般以网将灵稚从头到脚,严丝合缝地完全包裹笼罩。

灵稚匆忙给萧猊的虎口洒上药粉,他从矮凳上起身,差点往后摔倒。

推开萧猊扶上来的手臂,灵稚正色道:“我走了。”

说完很快拿起门外的伞慌慌张张地跑开。

院子外的路面阴暗,风雨飘摇。

灵稚不识路,正踟蹰间,萧猊带着另外一把伞出现在他身后。

萧猊道:“我送送你。”

灵稚抿唇,点头。

“多谢。”

萧猊隐有无奈,说道:“明日若还有伤患需要救治,请其他大夫过去即可,你休息一阵,不要逞强。”

灵稚无言。

两人一前一后地沉默步行,直到灵稚回了落脚的小院,站在门口看着阶梯下的男人,微微昂头,小声地反驳:“我没有逞强。”

说完他就跑开了,留下被“怼”的萧猊,回神后嘴角如何都止不住笑意,心跳沉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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