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芙震惊地往内室的方向望去,她没料到事情会这般严重。
无法生育对于古代女人而言是致命打击,直接剥夺做母亲的希望,与后半辈子在深阁的盼头,就连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也有不少家庭因为妻子不能生孩子而离婚,甚至有些人家要求女人先怀孕,确保女人能生孩子,男方才肯结婚的事。
显然孙皇后亦是听到些话,眉头死死的皱着,到底是没有为难娇芙,抬了抬手让她赶紧离开。
娇芙不知赵郁在其中做了何事,哪怕是裴筠丧失做母亲的机会,还是能让孙皇后放她出宫。但这场庆功宴确实就这么弄砸了,出了这档子事,孙皇后要尽力平息风波,还要强撑着将宴会举办下去。
出宫时并未有人送娇芙,她神色凝重的上了侯府马车,坐在车内眼睛微闭,沉重而复杂,实际上她不想这么出宫。
哪怕皇后最后以意外来结束这场事故,但是能进宫的人谁不是人精,怎么会看不透这是块遮羞布,遮盖这里面更深层次的东西?
如此不明不白的走出皇宫,她身上怕得背负推裴筠污名一辈子,可她从来都没做过。冷静下来后的娇芙甚至揣着黑暗的怀疑,是不是裴筠早就知晓她这辈子不可能做母亲的事情,故意设计圈套让她钻进去,步步为营,最后将黑锅给她背。
娇芙觉得自己委屈吗?肯定是满腹的委屈,莫名其妙背负洗不掉的罪名,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她不知晓赵郁那边的情况,连闹都闹不起来,只能他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娇芙听得李娘子说赵郁已回府,因着白天闹起来的事心里不由得紧张,不知怎么面对赵郁,这事还是她独自枯坐等了良久,谁知却没有等到赵郁到来。
既然山不过来,她自过去。
娇芙让连翘帮忙理了理衣摆,确定仪容仪姿无误,她才往前院走去,毫无障碍的被宋元请进书房,这也证明赵郁并不是在会客或者忙,而是单纯的不愿回月落院见她。
这并不是好讯号,娇芙忍不住在心底敲响警钟,步入书房她往上扫了眼,男人已经换下他身上冰冷的银灰色铠甲,着一袭深蓝色长袍,明明已经从战场下来,却还是有种冰冷。
娇芙深吸口气,开口道:“今日之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裴筠落水是我不曾想到的事,不是我推她入水。”
说完,娇芙看向赵郁,只见他眸色深深,回望她一言不发,她不知道他信了没信,娇芙嫩唇微动,想再开口解释,却听见修长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律的敲了敲。那一声声脆响,像是黑白无常手中追魂索命的丧铃,砸落在娇芙的心上。
“看来是爷太娇惯你了,所以才让你失了分寸。”赵郁有心敲打娇芙,故意将话往重了说:“此处是京城不是渝州。你什么身份,裴筠是什么身份,不论如何你都应该早早的远离她,你趋利避害的本事哪儿去了,竟然还敢与她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