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锦水川的水稻全部抽穗进入扬花期。
开花结实是水稻能否高产的关键期,对水量的要求极高。水量不能多更不能缺水。这阶段不只是大川他们,就连沈瑜每日都要去几次。
度过了至关重要的六七天,沈瑜终于舒了一口气。没意外,她的百万斤稻米稳了。
沈瑜带着草帽从田里回来,一屁股坐到屋檐下的摇椅上。两只小胖狗一左一右慵懒地趴着。这天即便在家里坐着,也是满身是汗,难受的紧。
“姐,喝点水。”沈星给端过来一碗刚打上来的井水,凉爽甘甜,一碗水下肚,燥热顿时减轻了不少。
“人都晒黑了,也瘦了。”刘氏看看沈瑜又低头做着针线活。
天气炎热,沈瑜不让她们上田,刘氏就把家里该做的做,该缝的缝。
想想自家的田,刘氏心情愉悦。“这百十里地就属咱家稻苗好,比往年好年头的还要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家呢,都夸你会种田。”
沈草从书本纸堆里抬起头,“当初育苗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说风凉话,说咱家浪费银子费一遍事,把稻苗栽的病歪歪。”
沈瑜摇摇蒲扇,有气无力地说:“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就说去吧,咱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必与无知之人争那口气,等成功了,那些风凉话自然也就变成了笑话。
这一日,沈瑜依旧在锦水川行走,远远地听见有人喊她。沈瑜四处看看,见官道上一辆马车上有人向她这边招手。
沈瑜沿着田埂往官道上走,隔着小河一看还真是熟人。“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松鹤堂的老板周仁辅。“你弄这么大阵仗,县城早就传开了,我也早想来看看,你这孩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爬上陡坡来到车前,听周仁辅这么说,沈瑜也不谦虚。
“那是,没有点本事敢买下锦水川?我要像那样种田,裤子都得赔光。”说着沈瑜用下巴指向马路对面。
锦水川的水稻到了杨花末期,果实已经结成,但是官道对面的稻子才刚刚抽穗,关键是稻穗儿又小又瘦,一看长势就不好。
周仁辅点点头,“差距确实不小。”然后他指着远处挑着扁担横穿官道的人问:“我怎么看着有人从你田里担水浇那边的地?”
如今锦水川是不缺水了,但小河几乎见了底儿,只有巴掌大的细流还顽强流淌着,只是这点水连用盆往上舀水都费劲。
所以官道对面总有人半夜偷偷摸摸,跨越十几丈的小河到沈瑜田里偷水。沈瑜的稻田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小小的蓄水池,大川他们警告过两次,但没什么用。
沈瑜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锦水川用水的情况下,用就用吧。所以导致白天也有人来担水。见着沈瑜也是不好意思地苦笑。
“哎,都不容易,我这水多,不碍事!”沈瑜也不想他们的稻田绝收。
周仁辅看看沈瑜没说话,站在岸边看锦水川千亩良田。
“老爷子,我这十里稻花如何?”沈瑜突然问。
周仁辅笑笑,“你是想让老头子我夸你几句?好不好你心里不是都有成算?”
“哈哈!”沈瑜爽朗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