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疼醒的。
时七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队长正弯着腰将自己从车里抱出来。
“嘶——”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冷气,哑着嗓子说:“疼疼疼……队长轻点……”
赫尔的动作就更轻了。
把人从车里抱出来放在一旁,赫尔从一地的残肢断臂中准确地找到了钱小菜不知何时扔在路边的医疗包,认真地翻出一小瓶碘酒和医用棉,然后回到了时七身边。
“……可能会更疼,”他抿了抿嘴唇,扯开时七的衣服,低声说道:“你忍忍。”
时七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屑:“男子汉流血不流……操操操!”
多亏赫尔有先见之明地压住了他的腿,一手又按住了他没受伤的左肩,才没让强装镇定的时某人弹起来。
“创口很大,”赫尔压着他继续消毒:“不立刻消毒会发炎。”
时七疼得头冒冷汗,眼神飘了飘,嗓子有点哑:“赵哥没了。”
“嗯。”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赫尔抬了抬眼:“你记得。”
“……”时七低咒了一句,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似乎有悲伤,也有愤怒:“你说钱小菜还活着么?”
“……不知道。”
“嘶……消完毒就过去看看呗。”
“好。”
深呼吸,压下了满腔的情绪,时七的眼神转回了赫尔的脸上。
天上的太阳不知何时躲到了乌云背后,周围也不知何时开始刮阵阵萧瑟的风。
赫尔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小道横着的陈年旧疤,颜色淡粉的唇轻轻抿着,脸上有泥土的污痕,也有早已干涸的血痕。
那只墨蓝的右眼看着他肩上的伤,视线微垂,眼神专注。
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能说。收起了最后一丝愤恨,时七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队长,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
“你进特勤队几年了啊?”
“五年。”
“五年里有多少小姑娘给你递过情书啊?”
“……”赫尔的视线抬了抬,没说话。
“说说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追你的小姑娘应该从这里排到理事区才对。”
“……
要包扎了,疼就叫出来。”
“都说了男子……嘶……”时七一口牙差点没咬碎,缓过来之后咬牙切齿地问道:“难道没有小姑娘喜欢你这款吗?问到伤口上了?下手这么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