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不但打听清楚了事情始末,连最近京中流行的八卦都打听到不少,还偷偷感慨了几句:“太子殿下是一个好人,就是眼神不怎么好,怎么就相中了二小姐呢,唉。”
说完了闲话,主仆两个就商议起了正事,安嬷嬷主动请缨,提出要陪唐宝儿一起回去。
及笄礼自有一套规矩礼仪,半分错不得,安嬷嬷担心曾氏那边派来的人不尽心,这才想到要陪她回去,亲自教导。
唐宝儿也有这方面的顾虑,直接应下了:“咱们带安儿一起回府,京城繁华,也该带他去见见世面。再说,他是相爷嫡子,不能一直避居在这庄子上不露面,他可以不住在府中,但该露面的时候一定要露面,咱们得让世人知道,相爷府还有一位小少爷,这及笄宴正是一个好机会。”
安嬷嬷当初带着安儿避到庄子上,其实也是不得已。
当年安儿发了高热,府医来开了一副药,吃下去却半点没有用处,再想请大夫的时候,曾氏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庄子上避暑了,府医不在,派出去到外面寻医的小厮也迟迟不归,回来只推说请不到大夫,白芍想出门去,守门的却不肯开门,还推说过了时辰,没有相爷和夫人的令牌,谁也不许出门。
若说这里面没问题,傻子都不会相信。
唐宝儿每每想起这些,都十分后怕。那样的处境,要不是安嬷嬷当机立断,撒泼打滚的与主院闹翻了,只说自己院子要独立,还果断的带着安儿避到了庄子上,小家伙能不能长成都是问题。
唐宝儿如今已经将安儿当成了亲弟弟,因为安嬷嬷对小家伙的维护之情,对她一直十分尊敬,也拿她当亲人看待。
她关了房门,拉起安嬷嬷的手,推心置腹道:“及笄是一辈子的大事,若是我不得不留在那府中过,这样重要的日子,我希望您和安儿都能陪在我身边。只是咱们这次回去,嬷嬷一定要万分小心,万不可与那人正面冲突,凡事都有我呢,必不会让您和安儿受委屈的。”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书中的剧情都避不过去,那她与曾氏母女对上,就是迟早的事,再加上还要为安儿打算,要护住身边的人,日后,她要立起来才行啦。
唐宝儿细细盘算着,和安嬷嬷商量:“一会儿等周庄头过来,我还有事要交待他,您取些银子出来,给他办差用,以后咱们的花销,要和庄子上的账目分开。还有,嬷嬷上次说,后面的山头也是咱们家的,可有契书,若是有,也拿来给我看看。”
安嬷嬷直接回了房间,将一干地契银两都拿了过来,交给了唐宝儿:“以后啊,这些就放在小姐这里吧,若是有花销,嬷嬷再来找小姐领。”
唐宝儿也没推让,直接将东西收了起来,又拿出田庄地契查看了一番,发现无论是山地良田还是水田的数目,都比她预想的少了许多。
还好原主的娘亲有先见之明,买庄子的时候,直接将后面的山头也一起买了。见到那契书,唐宝儿就放心了,昨日上山的时候赶得急,什么都没顾得上,下来的时候她大略扫了一眼,可是发现了好几样好东西呢。只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样一样的做,不能着急。
而且如今她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人手问题。
原主的娘亲是一个有眼光的,当年几乎是倾尽所有买下了这个庄子和后面的山头。
这映荷庄背靠山,前临水,实打实的是一块风水宝地。要不是挂靠着相府,这样的好地方,只怕保不到现在。
只可惜原主娘亲买下这个庄子后,除了头两年来过几趟,花费了一些心血之后,就再也顾不上这里了。
等到她过世,两个孩子年幼,曾氏看不上这么一点出息,觉得为了这点东西冒着坏了自己名声的风险不值当,便干脆撒手不管,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安嬷嬷,说好了庄子上的出息府里不要,也不会为庄子出钱。
安嬷嬷不懂农家事,周庄头为人老实却不懂变通,这几年庄子上也就勉强维持着一个自给自足,家家户户也不过勉强能吃饱饭而已。只看每到天黑,这三十几户人家,竟然没有几户舍得点一盏油灯的,就可知家家户户的日子不好过了。
安嬷嬷手里,银子也不过攒下了一百多两。
那山,那湖,处处都是宝贝。如果有一个得力的人管理,这庄子绝不会破败到如今这般田地。
唐宝儿建学堂,还提出以工抵束脩的法子,除了为了弟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借此让庄子上的人能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统统动起来。可是现在她发现,有忠心的庄头,有能干活的人还不够,她还需要一个能干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