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赵的手指颤巍巍一指,其他几个男知青均感觉滑在颈项处的晚风带上了阴森森的凉气,就连讲故事眉飞色舞的小缪都僵硬了背脊,生怕自己惹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等一群人发现出现的“不干净东西”居然是庞津海,大概怪怨庞津海使得他们尽失男儿本色,语气都带着不爽。

“回来的时候刺毛虫掉脖子上又被扎了手,不说了我得回屋去冲洗一下再涂风油精缓缓。”

庞津海回到知青宿舍后其实想要恢复他以往自以为潇洒的走姿,奈何颈项间的刺痛与双手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叫他连形象都顾不上地直接往里奔。

然而叫庞津海绝望的是,身后的小赵朝他喊:

“宿舍的风油精用完了,你要不忍一忍……说不准明天聂雪同志就给你送补给来了……”

知青们在乡下过得还不如普通农户,他们后院的菜地种得没有农户好,平时干活工分也少。

没有家里寄过来的东西补贴,那就相当于村里的贫困户。

风油精这样的东西,他们自己都是舍不得买的。

平时他们睡觉就点一下农村的除蚊草,效果不好被咬几口,糙汉子随便挠挠就是,也就是聂雪这女同志觉得庞津海矜贵才送来风油精。

上个月庞津海收到家书后心情好,见到室友从屋外回来手臂上好多个蚊子包就提出大家可以随便用他的风油精。

大家没客气就抹上了。

哪成想庞津海运气这么差,居然会被刺毛虫咬到……

就在庞津海饱受刺痒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聂雪点了煤油灯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白纸保持一个姿势专心致志在誊抄物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