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好久,男人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隐约听到有人说:“节哀顺变。”

人走了,病房重归安静。

时续呼吸有些发紧,还好脑子还算清醒,医生说脑死亡,心脏又骤停,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听得到还有意识。

手重新被握住,依旧没有声音,安静的好像前几天还没宣布他要死了一样。

只不过这次也稍有不同,温柔的手变得有了力度,攥的越发紧,紧到早就没有知觉的他,都感觉有点疼。

他感觉手被抬起,覆上一片冰凉的温度,也许是死前身体回光返照,他竟然能感觉凉凉的东西,落在自己手背。

安静的房间响起压抑的呜咽,是男人用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嘴,泪珠一滴一滴打落在他手背,从隐忍的哭,随着心电图终于变成一条线,房间响起让人疼入骨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似乎不在压抑,似乎压抑太久开始反弹,男人的哭声变得肆无惮忌,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无助,哭的绝望,哭的已经死了的时续,心脏都跟着揪着疼。

他一直不相信怎么能有人为了不熟悉的人,爱的死去活来,真的亲耳所闻,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很感动,很遗憾。

终是见不到了。

“滴——”

心电图停了,时续飘了。

不是形容词飘,是真的飘起来了!

他晃悠悠的飘到天花板,因为第一次失去地心引力,转了几个圈,才把自己转正。

病房和他想的一样,白的干净,却也冷清。

床上是自己那张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白色的被子,恐怕一会医生进来,就要用白布把他脸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