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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屋子里早已没一样锋利的器物,白绫一条都没,身上更是中了软骨散,用尽全力的结果,也只是堪堪咬了下舌,难以成事。

“沈念娇,有人给你送来一盒糕点。”

碧绿不知何时推开了门,提着个食盒进来,她满脸不耐烦,柳四娘收了那清俊公子的好处,而她却是一分油水都没捞着,还多出个费时费力的活,当真是气死个人。

沈念娇听见这难得的声音,便看了眼食盒,红木质地,一个锦字鲜明醒目,刺痛了她的双眼。

几乎是瞬间,她便哭了,泪珠子滚烫落下,沈念娇哭得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婴儿。

碧绿叉着腰,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有东西吃还不好?赶紧给我吃完了,姑奶奶还赶着去伺候下一个。”

沈念娇在碧绿不耐烦的目光下,渐渐收了声,冷静些许后反应过来,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食盒上是锦国公府的徽记,说不定就是徐表哥派人送来的,若是食盒里头的糕点有毒,那她便能解脱。

徐表哥向来善解人意,想来是知道她的心境,特意送她上路。

如此,便好。

二人之间的婚约定是没了,若有来生,沈念娇定会报答徐表哥今日的恩情。

碧绿掰开沈念娇的嘴,一块一块地给她塞糕点,动作极其粗鲁,嘴里还嫌弃道:“嘴巴那么小,吃东西

都慢,一看就是个不长肉的。”

沈念娇静默无言,吞下了所有的糕点,体内一丝异样感觉也无,她不禁失望地闭上双眼。

这糕点既然能送进来,柳四娘必然派人验过毒,兴许表哥只是希望她吃点往日精致的糕点罢了。

先前那些糕点,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可连最后一个人都没帮她,沈念娇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天色已晚,视线有些昏暗,碧绿不知去了哪处,已经不在屋内,而她自己,竟是可以动了!

是徐表哥帮了她!

沈念娇欣喜不已,正待有所动作,冷不防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她心中一凌,视线在房内快速转了一圈,落在那印有锦国公府徽记的食盒上。

表哥既然解了她身上的软骨散,定有下一步打算。他只送进来一个食盒,这食盒里面必暗藏玄机。

沈念娇下了床,仔仔细细地看着这食盒,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发现一个暗扣。

教坊司院门外,太子萧景厉自蜀地快马加鞭回来,此刻风尘仆仆地勒马而下,他身姿高挑,面容俊美非凡,只是眉宇间掩不住的戾气,此刻眼底隐隐跳动着怒火,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只听骏马一声嘶鸣,萧景厉黑着脸,朝院门处走去。

柳四娘扭着腰身迎上去,涂满脂粉的脸满是堆笑:“哎呦,这是刮了什么风,竟把太子爷您给招来了。”

“滚!”萧景厉一脚踹在了柳四娘的心窝上,随即他看也未看柳四娘一眼,就往里头走去。

柳四娘吃了痛也不敢拦这位煞神,只得咬着牙跟在太子身后,却见他一间间屋子的踹门,全然不顾四处的惊呼,和周围人隐隐带着惧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