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傅云遥并未参与这份热闹,他独自在校场练剑。

剑式如虹、汗如雨下。

清光漫天,他的束发玉冠已被汹涌剑气震散,几缕发丝披散,在夜风中吹荡。

无尽长夜,月色寂寂。手中长剑脱力支撑,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一个略显轻佻与戏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哟,傅学弟,都已经毕业了,还这么勤奋呢?”

傅云遥抬头一看,宁长渊如多年前挑衅他时一样坐在树上,他笑着抛下一壶酒,傅云遥伸手接过。

宁长渊从树上一跃而下,拍拍屁股道:“宴会那么热闹,你怎不去?”他又自问自答道,“哦我忘了,你这人不爱热闹。”

傅云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怎会来?”

宁长渊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也算不上什么君子吧,但言而有信。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难得抽空过来的,虽然晚了一点,但好在今日还没过去嘛。”

傅云遥向他投去一个质疑的眼神。

宁长渊虽师出昆仑,可是身上半点没有名门正道弟子的端正恭谨。他性格不羁,洒脱自在。不识礼节,时常出口冲撞长辈。除了与他青梅竹马的玄思,以及桃源、琴川谷那几个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在同辈间也没有什么好人缘。寻常人对他的评价,多半是恃才自傲,无礼放荡。

用徐子陵的话来说,宁长渊这个人满口巧舌,说的话半个标点也信不得。

彼时,山门中的子时钟声响起。

宁长渊尴尬一笑,从傅云遥手中接过酒:“喝酒吗?”

他是明知故问,石诫上虽然没有刻戒酒令,可是天鹭山惯来认为喝酒误事,于是禁酒也成了一条没有明说的戒令。

傅云遥既然是天鹭山典范,自然严格要求自己。

宁长渊道:“真不喝?”他口吻遗憾道,“那可真是可惜了,这可是为我师父珍藏的佳酿。我费了多大劲才搞来的。”

傅云遥脸色变道:“你竟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