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凡事都有凑巧,却又如宿命般必然。——《边城》沈从文
房子配套设施齐全,一层都是生活区,出门左拐没两步就是便利店。
易轻尘买好打火机,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屋檐下抽烟。
指尖的猩红色明明灭灭,一根燃尽,又起另一根,清风把吞吐出的白雾往脸上抚。
半掩着易轻尘神色的落寞。
晚上九点,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只易轻尘屹立在原处抽了很久的烟,多数时候都是冷漠的忽略掉他人窥探的视线。
偶尔想到烦燥处,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就掀眼皮睨回去。
少年时候抽烟醒神,青年时候抽烟排解忧愁。
同工之处是吸烟的时间久了,没办法去戒断。
烟有时候跟人一样,喜欢李念久了,怎么都不想放弃。
李念提“那三年”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
易轻尘则根本听不下去那三年。
虚长至27岁,易轻尘身上的标签很多。
轻狂不羁、无法无天、家境富裕、年少有为……
甚至在念书跟玩乐的不平衡上,能被称得上半个天才,扔在人海里是出众的仔。
可易轻尘最喜欢的那个标签,最早是李念的同桌,后来是李念的男朋友,现在是李念的丈夫。
定语全都得加个李念。
这是易轻尘花了近十年时间才意识到的事情。
在中间跟李念分开的那三年,是他悟出“我不能没有你”的关键节点。
跟李念像混入教师队伍并且坚决不改的理想一样,易轻尘从小就在家庭熏陶下立志:今后我要成为比我爸更出色的人!
看似不是什么大志向,实则难的一批。
按照易轻尘原有的人生轨迹,读名校、去美国,今后在华尔街闯出翻名堂,至少要让别人提起老爹易陌时候,能附上句,“这是易轻尘他爹。”
所以易轻尘大四出国那年,也是真的没打算回来的。
犹记得事情彻底定下来的时候,北京暴雨,易轻尘跟李念对坐在咖啡厅。
“你真不考虑跟我出国读书吗?”易轻尘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