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女子被教导着三从四德,被要求顺从乖巧,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厨房厅堂,还需要忍受着丈夫抬着轿子送进来别的女人。

从未听过有人说过这般惊人言论,便是祝璃也从没有提及这个话题。可罗依依说得轻飘飘的,就如同她那日在街边赞叹冰酥酪好吃一般的顺理成章。

从小娇养长大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忍不住试探:“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个小气鬼,才不愿意和别的人分享我的丈夫。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就定要他一生一世只陪着我一个。”

“一生一世,只陪着一个人?”

他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十二年前的大雪天。

纷飞的白色世界里,母亲穿着素色的夹袄,几乎要和远处连绵的山色融为一体。她接过飘落的雪,屋子燃着炉子,雪融得太快,转瞬就凝成冰凉的水流。

“娘,雪太冰了,你快进来吧。”

母亲亲昵地紧了紧他的围领,“洛儿,娘不冷,娘等着你爹爹呢。”

他缄默,并没告诉她,那个男人此刻正跪在另一个女人的坟头,身上落满了厚厚的雪,比方才涌进来的那几片冷了许多。

“洛儿,你今后若是喜欢一个姑娘,定要对人家好,心里眼里呀,只能装下她一个。”没有等到男人的母亲抱紧了他,喃喃地说着自己的话,“莫要总让人家姑娘等你。”

“薛洛,你发什么呆呢?”罗依依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刘海被随意撩起,露出干净的杏子眼。

薛洛目光晃了晃,躲开女孩询问的眼。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他突然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