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依索性甩了她们,自己张罗了起来,“嫁衣呢,快把我的嫁衣拿来!还有绣鞋,镶了鲛珠的那双......”

一堂的人进进出出忙得像打仗,终于等到城中传来一阵长长钟声。

满屋子的婆子没安静多久又炸开了,紧接着从外室就传来一声又一声数不清的嘈杂,合而为一,整座城像是一锅沸腾的水。

“吉时到!请心嫁娘拜别母家!”

“师父,依依去了。”罗依依学着喜婆教的那般行礼,一个作揖被她行的歪歪扭扭。

罗凌憋住泪,强撑着笑,“好,好,到了婆家便不再是孩子了,纵使相公敬你,你也不得蛮横骄纵起来,夫妻之道,当以和为贵......”

罗依依的紧张好像随着罗凌憋不住的眼泪流走了,反而好声好气劝起了罗凌,“依依知道了,师父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等回宁日我就带着薛洛一起回来,到时候您就有两个孩子了。”

罗凌被她逗笑,“成婚了还没个正形。”

门外早已沸反盈天,百姓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罗凌瞧了一眼终归还是不舍地拍了拍徒弟的手,“快去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好。”

依依点了点头,很快被盖上了大红盖头,盖头的流苏末端坠了细细碎碎的宝石,与腰间的珠串相击,每走一步都有悦耳的清脆声。

罗依依把头埋在一声声的敲击里,在耳膜中不断放大,周围的喧嚣都被屏蔽,心头突然浮现了强烈的不舍,罗依依摇了摇头,咬唇忍下。

应当是原主的残留意识,对于罗凌的依赖成了她的本能反应。

“罗依依,我帮你实现愿望了,你终于嫁给她了。”她在心中默念,不知究竟是在对谁说。

但总算那股难以磨灭的浓烈情绪就此冲淡了不少。

盖头把视线挡得严实,尽管有喜娘的搀扶,依依还是走得提心,从房间到大门的这条路漫长得像是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