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掌柜还觉得有一丝异样,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哪不对,干脆也没再说,而是笑着对曹老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虽然宣纸在中原卖得少了,但并不影响你们生意,而且那书画纸我也看了,普通人看不出来,可你我这些常用纸的就感觉的出,那书画纸看着不错,其实细看却死板的很,也不知林记弄得那海外怎么造出来,空有宣纸的形,却没宣纸的魂,那些达官贵人,是不屑使的。你好好从这点下手,说不定反而让宣纸名气更盛。”

曹老得大掌柜支招,顿时觉得有了些底气,同时也对大掌柜更加感激,“多谢大掌柜和各位掌柜,本来这是我曹家的事,理应我们自己来找的,却还累及你们,其实那林记公子也不错,早知道他这么好说话,我们就自己找来了,如今弄得这么兴师动众,实在是我曹家愧对诸位……”

曹老还没说完,就见四大掌柜一脸惨不忍睹的看着他,尤其徐大掌柜,端杯子的手都抖了。

徐大掌柜放在杯子,叹了一口气,“老曹,你说错了,是幸好你没自己来,否则我徽州四宝之一的宣纸,明天可能就姓林了。”

“你到底哪里看那姓林的小子好说话?”一个大掌柜戳戳他。

旁边另一个大掌柜直接说:“他那是说话步步朝里引,他的好说话,他的谦逊,他的有礼,都是为了得到他想要。”

“他想要?”曹老弱弱的问。

“当然是你家的宣纸啊!”旁边一个大掌柜恨铁不成的说。

徐大大掌柜叹了口气,“那小子应该是在海外看到书画纸,就打上你家宣纸的主意的,如果我猜错,宣纸在那小子做生意的某个国家,应该很值钱,不过算那小子有分寸,只想图你家纸,没想弄你家技术。”

曹老本来还很紧张,一听林记没打他家技术的主意,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反正我家宣纸本来就是卖的,不过反正他都以市价买了,不用算计我也卖啊!”

徐大掌柜扶额,人家买和你送上门卖能一样么,再说人家本来就要卖书画纸,顺手再赚一笔宣纸,一举两得的事干嘛不干,你以为谁都像你家那么死脑筋,一千年只卖一种纸。

徐大掌柜叹气,算了,曹家要没这么死心眼,还造不出享誉天下的宣纸。

林泉回到林记,阮兆已经在林记等候多时了。

“吃了一上午的宴,那么累,你不回米行歇着,来我这干嘛!”林泉解开外袍,换了身家常衣裳,笑着说。

“公子今天一人对峙徽商四大掌柜,如此激情澎湃的事,哪怕再累,爬也得爬来听完下半段。”阮兆吊儿郎当的说。

林泉顿时笑了,“什么叫我一人对峙四大掌柜,人家四个大掌柜,总共就一个说话的,你这看现场的看歪到哪去了。”

“只要他们坐那,说话不说话又有什么区别。”阮兆笑道,“好了,快给我讲讲,宴会后你留下来都发生了什么。”

“人家都打上门了,当然是我端茶请罪,签下各种不平等条约。”林泉随口说,从旁边外袍摸出契书,递给阮兆。

阮兆打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我的林大公子啊,你做了什么,这整张契书上就差没明着写‘不许吞并曹家宣纸’!”

“我真的只是很真诚的赔罪而已,毕竟人家老头那么大年纪,还被我弄得不远万里跑来,我心里也是蛮愧疚的。”

阮兆心道我信了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