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桌饭菜,真好吃!
杳窈见她吃得欢乐,踌躇几下,也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来尝,扭头望见祝中林一脸“好走”的表情盯住她,给她超度似的。
有病。
往嘴里放入一块肉,杳窈忽身子一震,一脚把身边祝中林的凳子踢飞出去,脸色腾地涨红一片。
祝中林跌了个屁股蹲。
她嘴角猛地瘪下来,接收到萧元一个杀人的目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这菜味道也太重,咸的太咸,甜的太甜!
打翻了所有调料似的。
“少吃些,多喝点茶。”萧元默默推给芙笙一杯茶。
杳窈几乎要怀疑人生:口味如此重的菜,三妹妹究竟是怎么吃下去的!
芙笙吃着吃着,才发现三皇嫂一脸百念成灰,三皇兄人都不见了。
啊,是了。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味觉丧失了大半,吃什么都吃不出个味来。如此合她口味的菜,于常人而言定是极重味的。
她偷偷瞄了萧元一眼,他垂眸,丝毫没有犹豫地为自己夹菜,一口一口,默默吃起来。
杳窈看得胃酸。
“谢谢舅父。”芙笙轻咬筷尖,低头感谢他。
“不必言谢。习惯罢了,萧王府的菜一向如此。”他边如常吃饭边回她。
杳窈心道“你放屁”,扭头朝阿星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见阿星无奈地点点头,杳窈怀疑人生:这俩人,竟连口味都如此清奇的一致。
一餐晚膳用下来,杳窈和祝中林更饿了。
她二人强颜欢笑离开萧王府,由萧元亲自送芙笙进宫。
芙笙好奇地跟在萧元身后,穿过萧王府,目光定定落在一路的草坪上。
这些路边的草,均非寻常草,有些竟是耳熟能详的药草。
难道萧元是因为身患心疾,所以研究医术自我救治,方在萧王府种这么多药草?这也就解释了,他送给她的药为何药效极好。
可萧元并非大夫,做出的药为何比叶裴瑜的还要有效?
叶裴瑜于药理,可谓天才,常人必定要花成倍的努力与几十年的功夫,方能超越他的十几年的天赋……
芙笙不敢想,越想越发觉,要达到萧元如今的模样,两辈子都不够用似的。
“舅父,身患心疾并非谁的错,心态需放平常,勿要急切,总会有法子解决的。”一路无言,芙笙也只能找点干瘪瘪的话安慰他。
“心疾?”萧元顿了顿脚步,待她与他并肩,方继续走,“你道双生心么……且安心,我如今无甚不康健的。”
他偏头,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芙笙被看得略不自在,方解释道:“我也有心疾,娘胎里带出来的罢了。叶太医说很难治,从前我总是放不过自己。但如今我想开了,人生短短几十载,珍惜一日是一日。早年,我且十分自卑,不愿与别人提这些……可如今不同了。”
“有何不同?”
“……”芙笙顿了顿,嫣然一笑,如彩霞倒影、碧泽生辉,“如今,有舅父帮我。”
萧元一愣,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愣是别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