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离人正抱着昏迷不醒的陈庭月异常惊慌,“快,快,他吐血了!”
来不及行礼,张太医急忙上前号脉,感受了片刻,这才退下,道:“殿下,陈公子吐的是体内的淤血, 此时药效已经挥发,正充斥在陈公子体内,故而无大碍的。”
赵离人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他昏了过去!”
“殿下,其实陈公子还是昏过去的好,冰上花治疗他的内伤时会引起剧烈疼痛,昏睡过去,就不会有那 么大的苦楚了。”太医小心的看了一眼赵离人的脸色,继续道:
“至于陈公子为何会昏迷,想来应是药效在渗透的时候将陈公子体内的淤血逼出来,然后产生的冲击, 陈公子一下没有受住,昏了过去。”
赵离人低头看陈庭月的脸色,见他面容虽带苦楚,但呼吸还算是稳当的。太医也说无甚大碍,他便强安 慰着自己。
看了一阵儿陈庭月,见暂时无事,赵离人的心这才回来了点儿。
看着太医皱眉道:“你在外面候着吧,有什么紧急的还能快些过来。”
张太医低声道:“是。”说完拱手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里间,站在外殿,他才抿了抿唇角,无声苦笑两 下。
张太医说的不假,没过多长时间,陈庭月就悠悠转醒。
赵离人急忙凑过来低声问道:“怎么样?哪里不适?”
陈庭月感觉胸前痛的不行,但这次的痛与以往不同。以前一直都是那种闷沉压抑的痛,感觉被块大石头 压着一样,痛都不是那种利索的痛。
而现在虽然前胸后背无一不痛,却是那种通透的感觉,就像是清晨一大早起来,应着露珠的空气一般清 明。
摇了摇头,陈庭月没有说话。
赵离人知道他难受,亲了亲他的嘴唇,感受着他嘴里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轻声道:“不好受就闭上眼 睛歇会儿,药效快过去了,等会儿就好。”
听到这话,陈庭月微微偏了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竟已经到了午后了。已经过去半天了。
痛里偷闲的陈庭月暗想:现在这日子怎么过的这般快啊。
这时赵离人轻轻用手盖住他的眼睛,陈庭月顺势闭上了眼睛。又俯下身子亲了亲他的眉心,赵离人柔声 道:“歇会儿,累一天了。”
陈庭月苦笑,咽了下口水润了润紧涩的嗓子,低声道:“我一直都趟在床上,有什么累的。”
赵离人摸了摸他惨白的脸,没有说话,又道:“歇会儿。”
点了点头,陈庭月思想放空,感受着五脏六腑的嚎叫。
若是常人,受此般痛楚,或许早已嘶吼哀嚎了。但陈庭月从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声。不知从何时起,他对 痛楚已经不是那么的恐惧了。
当然,不是他不会痛,他也会痛。但是人天生就对痛苦恐惧,恐惧的情绪加大了痛苦的影响,所以很少 有人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