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哪里是人呆的啊,去了人就没了。像她们犯错也不过是宫正司的女官带人来打一顿,就算是这样,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走错了道撞见贵人,被罚的三天下不了地。当时哭闹的很,年长一点的宫女看她可爱,就把自己的帕子塞在她嘴里,不让她出声。半吓唬的说:这才不过破了层皮,要是闹得把慎刑司喊过来,你就得算一算外面有没有人给你烧纸钱!
“嘘。”明明是她挑起的话头,这下却假模假样的装起了害怕,那宫女打断了同伴的反应,凑到她耳边说道,“你想想,要只是偷了一些东西,用得着这么狠吗?”
“这里面啊,肯定有问题!”那宫女信誓旦旦的说道,好像自己亲眼在现场看到一样。
同伴也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那些送进去的宫人?”
“那些送进去哪还有活路。”那宫女就没有同伴的同理心,轻易的就给那些人判了死刑,“这进去本来就是找了个借口,你看上面那个态度,那奶娘再怎么偷也不过是宫里造物司的物件,哪里值得那位如此生气,启祥宫那位这么大动作,肯定是看上面行事的。进去的宫人都是被灭口的。”
“唉。”同伴忧愁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咱们命苦啊。”
“谁说不是呢。”那宫人也生出些许怅惘来,准备起来干活。这能摸一会儿鱼却不敢真的不做事,她们是粗使宫女,住的都是通铺,可不像跟着主子的,做错事还有两分情面。
正腿麻呢,往前一看竟然发现那位同僚正在拿着笤帚扫地,一下子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离人来还有一阵,她怎么会这么早就开始干活了。两人往后一转,果然,背后有一位不知道是谁的妃嫔带人站着,不知道听了多久。
两人连忙面向那位妃嫔跪下,她们还真不知道是谁,之前都是远远碰到就低头跪下,哪里认得谁是谁。跟木讷的同伴比起来那位宫女就聪明得多了,用了一个怎么说都可以的称呼就开始避重就轻的求饶:“主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偷懒了。”
一下子直接将事情模糊掉,大多数主子也顾忌着不会管闲事,顶多挨一顿打,这件事就过去了。不得不说,要是在场的是其他妃嫔,那这件事就轻轻放过去了,可她们命不好,碰到的是万宝林。
万宝林作为皇后的大脑,自然知道这件事传的这么疯有碍于皇后的名声,她知道后自己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而眼下正好撞上来一个,怎么可能放过。万宝林对身后的奴婢说道:“艾叶,把这两个嘴里没边的送到慎刑司,等我去问皇后娘娘再做处理。”
那两人一下慌了神,还没喊两声就让艾叶拿帕子堵上了。这还得益于二人刚才说的故事,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就是因为向婉仪没有堵嘴,自己可不会犯这等错误。回头果然看到万宝林赞许的笑容。
万宝林按照原定计划走到景仁宫,在御花园停留的时间太久,晒得皮肤有点疼,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无数次的痛骂当初那个脑子进水的自己,上了朱宛凝这艘破船,不但劳心劳力,连个嫔位都没捞上,亏大发了。
朱宛凝仍旧坐到上首,目光时不时划过万宝林,像刀锋一样割人。最近这些日子她好像更加阴郁了,看的人阴涔涔的。万宝林坐在下首,在脑海里想怎么让朱宛凝好接受的说出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终于感受到了父亲的疲惫,父亲面对昭文帝的时候估计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吧。
“妾来的时候在御花园碰到了两个嘴碎的宫女。”万宝林看着朱宛凝的神色,随时调整自己的语速,“她们说的话着实有些辱没您的名声,妾让人送到慎刑司等候您的处理。宫中最近流言也比较多,也可以借此机会杀一杀。”
朱宛凝转动自己的护甲,问道:“又传什么了,仔细说说。”流言宫里传播多了,一件事一天内能够传出成百上千个版本,根本管不过来,只会挑大头掐了。
“四皇女的奶娘家不是欠赌债,咱们帮忙还了,那奶娘不是又拿了向婉仪的赏赐的东西被赶出去了,皇上又加罚了。”万宝林尴尬的解释道,这收买奶娘的办法还是她提出来的,当时就没有想过染上赌的人就没有收手的时候,导致失败,现在也是在找补,“因为向婉仪把那边又查了一遍,送了一些奴婢去慎刑司,就传出来一些不太好的传闻。说,是为了掩盖丑闻。”
“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就知道说说说!”朱宛凝厌恶的皱眉,那些传的怕是比这有模有眼多了,真是烦人,到时候又扣在她身上,关键是这事还真的和她有关,真令人烦躁,“那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