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你以为有什么隐情?”昭文帝嘲讽的看着缕金找借口,就像看着太后一样。
“温贵人和皇后娘娘走的近,这应当是她做的。”缕金不是没有听出来昭文帝的嘲讽,只是仍然怀有昭文帝放朱家一码的希望,说道:“温贵人从小在青州长大,青州穷乡僻壤,当地信奉了不少邪神巫师,定然是温贵人将这些带进了皇宫。皇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哦,和皇后关系好?来人,传旨下去,温贵人惊吓皇后,搬入永寿宫。”在缕金期许的目光下昭文帝下了旨意,随后又说道,“皇后受到惊吓,一病不起,太医束手无策。”
“皇上。”缕金短促的叫出了声,又低低的沉了下去,“皇后毕竟是太后的侄女,朱家的女儿,是您的皇后。”
“谈感情是最有用的手段之一,但不会永远有用。”昭文帝冷漠的说道,“朕已经为了朱家、为了太后做出了足够多的让步,你凭借什么认为朕会在巫蛊之术这样的事情里放过她。”
“她如果不是朕的皇后,如果朕不念及朱家是朕的母家,她根本活不到现在。给她留一个身后名已经是朕宽宏大量,没有让朱家直接给她殉葬,就是朕念旧情!”
不管朱宛凝是为了什么行巫蛊,这件事都是踩在了昭文帝的底线上,一想到这样的一个皇后躺在他的身侧,他就辗转难眠。
只是她现在是皇后,而巫蛊这件事还真的与前朝没有干系,不需要梳理前朝官员,那这件事最好不要爆出来,一想到这场闹剧有可能被史官记录流传下去,昭文帝就犯恶心。
不把事情爆出去不代表没有办法处理皇后,病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第81章 帝与后
景仁宫的夜晚和其他宫并没有本质区别。
朱宛凝吃过了由不认识的宫人端过来半点菜量没减的饭菜, 坐在椅子上在哼着小曲,心里既为自己谋划成功的浅薄的高兴,有些有无所事事的茫然。
等到天色暗淡, 月亮从宫墙的遮挡下爬出来, 朱宛凝打开了窗户。月光洒在她的身上, 她看到手上沾染的月光有些想到了自己之前见到过的锦光缎。还不等到她探寻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身后就感受到了门拉开后传来的阵阵清风。
朱宛凝也不往后看,这时候来还没有人通报的, 只有昭文帝了。在窗边站立了一会儿,朱宛凝关上了窗, 把光线也一并隔绝在外, 屋中并不黑暗,□□支蜡烛在释放着热量。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她们能早一些发现,谁知道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现在才揭露出来。”朱宛凝自己找了个椅子坐着, 整个脊梁靠在椅背上, 懒散的不成样子, 但是是真的舒服。
昭文帝看着朱宛凝,同样的地点却更让他明白物是人非这个词。朱宛凝这个样子他还从未见过,对于不知道深浅, 拿捏不住的人和事, 昭文帝一向很有忍耐力。
“皇后既然做出了这种事,必然知道这件事是多么的惊天骇俗。”昭文帝带着王永, 坐在朱宛凝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大厅的距离,会武的内监在门外等待着昭文帝随时召唤。
之前小心翼翼惯了, 现在这么直视昭文帝,不在仔细推敲他的意思而是全凭自己的心情来回答,朱宛凝感到了久违的兴奋,又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即便如此,那么多线索都摆在明面上,我又没有想要隐藏,她们明明已经抓到了尾巴,却强行理解到其他方向。之前不是挺聪明的吗?”
“这上面能够最大放下什么?”昭文帝将旁边装糕点的巴掌大点的瓷盘往前一推,看着朱宛凝,等待着她的回答。
“放只兔子放只猫。”朱宛凝打量了一下那个小碟子。
事实上这都是夸大了的,如果放糕点根本放不了多少,但是放动物就能“溢出来”。
“不,事实上能够放下一头大象。”昭文帝本来想说梼杌、毕方,但转念一想巫蛊之术之前还真有皇后做过,就转换了对象,解释道,“将它吊起,使之落到碟子之中。”
“原来是这样。”朱宛凝盯着碟子,有些恍然大悟。如果把碟子比作皇后之位,上面放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吃食是管理后宫的本分,活物是害人的把戏,朱家、太后留下的势力是绳子,那就很好理解了。
妃嫔能够猜到装点心的碟子里装的是活物,只会绕着这个圈子打转,却根本不会去想上面是如此的庞然大物。更何况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将大象装到碟子里,而是让吊着大象的绳子绷断,将碟子压得粉碎,这就更加想象不到了。
回答了朱宛凝的问题,昭文帝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半分顾及,不仅没有半分好处还会连累家人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