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棺柩的每一步都安然平稳,可仔细看,便知她浑身都在颤抖。
“娘娘......”楚离哭得声音沙哑。
裴轻自知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皇后跪臣子的道理,可她仍跪在了棺柩前,声音了无生气,淡漠又柔和:“对不起啊,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棺柩漆黑而紧闭,她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那张俊朗的面容却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裴轻笑笑:“你定是觉得,我对不起你的又何止是这次。”
她笑得很美,却也极殇。
“我负了你,也骗了你。”眼泪一滴滴滑落,“嫁入宫中,是为了能照顾姐姐的孩子。姐姐待我如母,她的孩子亦是我的孩子。所以那时我不能选择你。”
“自从知道你就是南川王,我心里有害怕,也有欣慰。听说你在南川过得潇洒自在,没人再敢追杀和暗算,我便放了心。”
裴轻顿了下,“其实......也不是完全放心。朝中弹劾之词难以入耳,自古功高震主之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写了信,却不知如何落名。写皇后,你定会觉得我是高高在上在对你施以命令吧?”
“写裴轻......既已为皇后,又如何能用闺名与你书信,叫你平白多思?”
她微微一笑,“若是什么都不落,只怕你连看都不会看对不对?最后,那封信终是没能送出去。但好在姐夫是明君,他说南境的几次大战都极为凶险,仅凭几句弹劾之词便责罚屡次平乱的有功之臣,那才会叫天下人寒了心。”
“你看,其实并不是只有我才懂你的好,明白你的抱负与雄心。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
“但最终,还是我连累了你。”裴轻擦了眼泪,“你知道吗,今日陛下问了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