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艰涩无比,双眸如熬了几夜般通红,屋里还算凉爽,却如正被烈焰炙烤,汗如雨下。何须归用衣袖为他拭去鬓角的汗水,柔声安慰:“别再自责了。”
低低的抽泣声响起,抬头一看,站在屋角的慎能正默默以僧衣拭泪。
天色彻底暗了,冲直方丈示意慎能掌灯,对厉行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老衲在场,恐怕也会选择先救自己的师弟,而非最近的人。”
接着,他立起一掌伸向何须归:“何施主,既然你说尊师将内力传给了你,不妨与老衲对上一掌,便知真假。”
“好。”这正合何须归的心意,就算冲直方丈不提,他也会主动提起。他阔步上前,立起惯用的右掌,“只是,我资质凡庸,先师精纯的内力在我这里,恐怕还展现不出五成……请恕晚辈失礼。”
说罢,他运气出掌,冲向冲直方丈的掌心。后者浑身一震,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惊得何须归立即撤掌。见老婆拳打敬老院,厉行也吓了一跳,冲直方丈若是有恙,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丈!”慎能冲上前来,手忙脚乱,“何施主,方丈生着病,你稍微展示一下也就算了。”
“这……我没控制好力道……”
何须归慌忙靠近,试图为冲直方丈疗伤。后者挥挥手,笑了笑:“不错,果真是任掌门的路数,一掌就打通了我腑中积郁多时的一口淤血。”
原来是淤血,何须归轻抚自己的胸口,听冲直方丈继续说:“任掌门是百年不遇的奇才,现在你的内力如一坛百年佳酿,再添一杯白水。白水是你自己那十几年的内力,的确平平无奇,不算出众。”
何须归羞愧地笑笑,问出最关切的问题:“那么,方丈相信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