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放弃了,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不知图上画了什么?我知道是飞天?,我的意思?是,具体人物是什么样子的?”
鸿胪寺转述,大唐这边众人支棱起耳朵,都?准备好了听大贡论长?篇大论,结果?,大贡论就只吐了一两个词。李朝歌还以为吐蕃语和?汉语词汇不一样,短短一句话代表了很多意思?,结果?,鸿胪寺的人翻译过来后,确实只有两个词:“很多飞天?。”
完全字?意思?上的,很多,飞天?。
李朝歌心?想这个解释不如不说,那么大一张纸,她难道猜不出?来画了很多人吗?但是之后鸿胪寺再问,大贡论也说不出?什么。吐蕃和?大唐不同,从王室到?平民都?有信仰,见了飞天?图要虔诚地跪拜,五体投地朝圣,不允许直视佛陀和?飞天?的样貌。让大贡论说佛陀转世的故事他能讲个三天?三夜,但如果?问他佛陀和?乾闼婆长?什么样子,他就说不出?来了。
大唐这边全体都?头疼了,年末本来事情就多,还遇到?这种怪状,这叫什么事。
吐蕃好好的国?宝在东都?出?了这种事,大唐确实该给一个说法。皇帝肃容,说道:“大理寺、镇妖司何在。”
李朝歌一凛,顾明恪几乎在同时出?列,两人音色高低皆不同,但奇异地重叠在一起:“臣在。”
皇帝满意地看着他们两人,问:“这个案子,你们谁能破解?”
皇帝说完,期待地等着两人抢答。然?而,顾明恪和?李朝歌谁都?没动。场?上一时静极,李朝歌头疼,她正打算说些什么圆场,就听到?顾明恪说:“臣推荐指挥使盛元公主。”
李朝歌当时就在心?里怒骂,顾明恪他不做人!今日轮到?裴纪安跟在皇帝身?边当值,闻言,他也看向李朝歌。
众目睽睽之下,李朝歌实在不能把皮球踢回去。嘴慢了一步,就只能认栽,李朝歌硬着头皮道:“承蒙顾少卿看得起。臣愿意勉力一试。”
顾明恪点头,仿佛没听出?来李朝歌在说反话一样,道:“指挥使不必自谦,选贤举能,是臣应尽之义。”
顾明恪并非推辞,而是因为他发自内心?觉得,这是妖异鬼怪之事,确实该归镇妖司管。两机构的职能明明白白写着,大理寺掌刑狱,断诉讼,管的是民刑案件,而镇妖司降妖魔,扫黑恶,管的是妖怪奇谈。如果?飞天?图丢了,是行窃,归大理寺管。但图上的人没了,这显然?不是凡人的能力范畴,自然?归镇妖司管。
这个答案和?皇帝预想的差不多,皇帝点点头,对李朝歌说:“好,既然?你有信心?,那就交给你了。破案期间,这幅图也交由镇妖司保管吧。”
李朝歌心?里一哂,得,她还得替吐蕃保管国?宝。万一磕了碰了脏了烧了,全是她的责任。李朝歌暗暗叹气,但还是大大方方上前,接过图纸道:“臣遵命。”
皇帝精神不好,折腾了这么一出?后,头疼的越发厉害。内侍见状,送诸大臣和?吐蕃使者出?门。众臣遣退之前,皇帝特意留李朝歌下来,说:“朝歌,吐蕃国?宝飞天?图一事关系两国?交好,务必尽快破获。”
李朝歌轻叹,抬手,利落地应下:“是。圣人放心?,儿臣绝不会坠大唐颜?。”
皇帝又和?李朝歌说了什么,打发李朝歌离开。等李朝歌走后,皇帝终于忍不住头痛,露出?浓浓的疲态。裴纪安见状,低劝:“圣人,吐蕃乃蛮夷之地,不足为患。您勿要过度劳累,还是以保重身?体为要。”
大唐自建国?以来,边患非常严重。尤其是吐蕃,两国?摩擦许久,边境每年都?要起冲突。这次吐蕃赞普遣大相来示好,不光吐蕃看重,连皇帝这边也十分重视。
皇帝头疾日渐严重,太子却?始终性情和?软,身?体病弱。皇帝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和?吐蕃开战。
能和?平还是和?平为好,至少等皇帝把太子提携起来,不至于让大唐后继无人。
殿内无人,皇帝对着身?边近臣,长?长?叹道:“希望朝歌能将此事圆满解决。今年是个多事之秋,经不得再起风波了。”
提到?李朝歌,裴纪安心?里既尴尬复杂,又有一种难言的骄傲。裴纪安言之凿凿,笃定道:“她一定会的。”
李朝歌被皇帝留下说话,等出?来后,其他人已经走空了。李朝歌沉默地回到?镇妖司,她把飞天?图挂在正殿侧室,自己站在画前,默不作声地看。
白千鹤见李朝歌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正殿,他十分好奇,滴溜溜跑过来看:“指挥使,圣人叫你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