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忽然亮起映天的火光,把墨色的天空都映出了橘色,狼嚎声和怪异的人声交错在一起,越来越响。
听到人声,唐青临心头一动,以为遇到了同类,连忙朝着声源奔过去。
那是一个类似凉亭的地方,可徒有梁柱,没有木顶,不伦不类地置于空地中央。一群形似人类却有着狼耳狼尾的怪物围在凉亭四周,手里拿着火把和戟,凉亭中央摆着东西,怪物们提戟齐齐刺过去,阵阵欢呼声涌来,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唐青临走近了两步,待看清楚凉亭中央的东西是何物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酿酒老王的尸首,五官狰狞,头与四肢已经分离,心口也被掏空了,血滴了满地。
那原本是一条鲜活的命。
唐青临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腿脚虚软,站都站不稳,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次再晕,我可不会救你,就把你丢在这里,等到他们发现,把你杀了,再把你的肉分给——”
苍越的话还没说完,唐青临转身抱住了他,唐青临紧紧地搂着苍越的腰,把脸埋在他没受伤的肩头上,一耸一耸地压着声音啜泣。
苍越怔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然后才回过神来要把唐青临推开,可唐青临抱得很紧,苍越用了力气都没能把他扯下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苍越都没有被狼人抱过,更别说人。除了几年前的月圆之夜,有只小母狼扑上来过,但苍越把人家一脚踢开了,后来就再也没有狼人愿意靠近苍越,苍越觉得浑身在发烫,心尖发麻,哪里都不对劲。
“你再不松开,我就喊他们过来了!”
唐青临像聋了一样,听也听不见,只知道哭。
最后没办法,苍越就傻愣愣地僵立在那里,等唐青临哭完。
回到洞里的时候,唐青临哭干了眼泪,蔫蔫地倒在树叶床上,苍越站在他旁边,脸色阴沉,踢了踢他的脚,没好气地说:“一边去,这是我睡的地方。”
“扎人,不舒服。”唐青临翻了个身,皱眉道。
苍越不服地挤开唐青临躺上去,“怎么可能?这是我亲手铺的床,挑的都是最软最嫩的叶子。”
他刚想把唐青临踢下去,唐青临就滚到他胸口来了。
“……你不要得尺进寸!”
“那叫得寸进尺。”
苍越被气了个半死,他明明打遍望山无敌手,偏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人类在他的肩头上蹭了蹭,语气轻轻软软的,“你身上有味道了,要用皂角洗澡。”
“我才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