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实在是一则刻板印象,习惯冷脸的人,极有可能也很牙尖嘴利。

崖会泉就是后者里的个中翘楚。

并且他傲慢,还傲得有底气。

年轻且身居高位,高位又来得全凭自身本事,而并非仰仗了谁的鼻息。

就算别人说起崖上将就要提起他的傲,说他性格不好,恃才傲物。

但“恃才傲物”,首先也是得有那个“才”,再才有资本去傲。

崖会泉平常久驻自己掌管的要塞,星内也很少呆,他和这些习惯在官场上或拐弯抹角,或曲意逢迎的议员压根不是一个行事路数。

无论议会对他们这些自主权限过高的高阶将领怎么想,至少在战火将熄的当下,也是姑且还做不出急匆匆卸磨杀驴的事,只敢搞一些故意恶心人的小动作——比如妄图拿联姻给人拴绳。

崖会泉才懒得跟存心恶心自己的人讲客气。

长会议桌上,星盟方的代表们面面相觑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该怎么接崖上将的话茬——因为接话就等于主动冒头,极有可能从“群嘲目标”之一当场升级,荣获对方的“定点打击”。

时钟已经又往前迈了一小步,这会是蒙特时间上午9:53。

眼看会前最后几分钟就要在一室僵滞气氛中度过了,连个基本的会前暖场也暖不起来。

长桌另一侧,属于域外联合的那半边席位里,突然就有人笑了一声。

“确实是很久不见。”在长桌对面笑起来的人嘴角弯起,一笑就露出两颗分明的尖牙,但这人眼睛却没笑,那双十分特殊的黄绿色眼睛钉在了崖会泉身上。

“阁下也还是一副老样子。”这位身边的又一人说,他们眸色相近,面容也有相仿之处,是一对兄弟。

也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这位说:“听说崖将军在疗养舱里躺了一阵,还以为能看见一个比较有别于往常的你,今日一见,没想到没看出什么变化。”

他的兄弟接着道:“真叫人有点失望。”

这两兄弟一唱一和,嘴里没一句好话,就差没把“真遗憾你还是活蹦乱跳,身体健康”给明着抖出来。

但崖会泉眉梢都没动一下,他迎着那两位的目光看回去,还客气地冲他们微微一颔首。

“承蒙关照。”他说,“我看见两位,倒是觉得还挺惊喜。”

这番回应显然就让对面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