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算完全恢复,精神力透支给他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在崖上将的个人信条里可归在“小事”分类里,一般只会发作在晚上,并且频率不高,就是有点不规律。
实际上,当这件“小事”出现的时候,那感觉近似于将针缓缓推进人的大脑,在一下一下地戳刺神经,然后引起整片整片的连带反应。
那种感受不能说是纯粹的痛或者别的什么,它太复杂了,既有神经穿刺一样的尖锐,又有头疼脑热一样的酸胀及晕眩感。
人会好似身处在两种极端状态里——想要因晕眩而昏睡,又会因来自神经的尖锐痛觉而难以真正昏过去。
同时,人却也算不上清醒,意识混沌而模糊。
崖会泉从回家起总共发作过两次,他什么也没说,镇定类药物长期使用会造成一定依赖性,他在这方面把控得十分严格,回家的第一天,就已经把禁止擅自对他使用镇定药物放进了百里的指令库里。
发作的时候,他就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和耐力忍过去。
猫溜进房间的这一晚,黎旦旦就像是隔着一道墙壁的距离,忽然感觉到了这边的人可能正不太舒适。
它悄无声息跳上人的枕边,借着猫科天生优越的夜视能力,看清了人正睡得不□□稳,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冷汗,黏住些许散乱的发丝。
后遗症才发作没多久,崖会泉难受却还不算狼狈。
他好像生来懂得怎么克制自己,在这种意识不清的混沌状态里,也本能调节着呼吸频率,脸微微偏转向一边,一侧流畅的下颌线隐没在枕头里。
如果没有额上的冷汗,没有皱着的眉心,他简直没有异状。
“……”
猫检查完了人的情况,它略一偏头,接着静悄悄走到枕头上方,先小心翼翼帮人舔了舔被冷汗打湿的鬓角,又把黏在人额头上的头发也捋走了,然后在人脑袋上方横趴下来,把自己暖融融的肚皮贴到崖会泉头顶,延展的四肢伸出去,爪垫刚好搭在太阳穴上,尾巴则卷过身,像块智能擦一样,替人盖住了沁出冷汗的额头。
第19章 猫肚皮 将军不说话,目光很可怕……
崖会泉醒的时候,后遗症的副作用已经基本消退干净,他在一点残余的昏沉里醒转,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头顶仿佛不太对劲。
有个暖烘烘毛茸茸的东西,正像一顶帽子,严丝合缝地罩着他的脑袋。
还有个毛乎乎的长条物搭在他额头,并由于对方毛发足够蓬松,还遮住了他部分眼睛,像个毛绒款的加热眼罩,替他热敷了整宿的上眼皮。
……这什么?
刚醒的人愣了一瞬,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形,他从拉至胸口的被沿里抽出一只手,循着听见呼吸声的一侧摸了上去,然后确认——是他的猫。
崖会泉的手便顿住了。
这还是第一回 ,他在自己的私人休息空间里醒来,听见身旁有另一道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