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俭节约的江逾白当即喊了小二来打包。毕竟飘渺山上什么都没有,也不方便开灶下厨, 这些点心就当是他今天的晚饭了。

江逾白戴好帏帽, 抬脚迈下茶亭的台阶, 白色锦缎上的银色暗纹隐隐折射出一点光芒。

突然,他的衣摆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江逾白低头。那是一只纤瘦又沾满污迹的手。看得出来手的主人有尽力地将自己手上的灰尘擦去,使得黝黑的皮肤上泛出一层红色。但手实在是太脏,擦去了灰尘也还是灰暗的。

雪白衣摆上果不其然被蹭上了一道痕迹,那只手犹豫了一下,霎那间有些退缩。

江逾白低头,见那是个蓬头垢面的孩子,温声道:“怎么了?”

那孩子的眼神亮了亮,似乎蒙上一层水光,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救救我。”

此言一出,茶亭中原本散去的眼神又齐齐凝聚了过来。

对于这些流民,他们来历不明,身上又脏污不堪,百姓们都不愿意去接触。自己又不是官府,也不是豪强大族,做不来赈济之事。一旦做善事就有可能被赖上,最糟糕的局面是,在他们死气沉沉之际有人给他们一丝丝希望,他们顿时如飞蛾扑火般挣扎反扑,届时更难控制。

江逾白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见这些流民数量不多,三五为群不能成众,且眼神黯淡却不凶狠——明显刚遭灾,不是最难以控制的那种人群。

因此江逾白拍了拍他的头,把刚打包好的点心递了过去,示意他现在就吃。江逾白看见了另外几个流民渴望的眼神,但他们大多都不是一个人,只有这孩子身后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