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完全不用鸟这一套的楚爻闭目养神,等着她酝酿大招。
他早看清楚了,太后想要保宁王,唐一霜知道的信息绝对是致死量,她甚至是整个宁王事件发生的幕后推手。
一向自私至极的天后,恐怕此刻正在懊悔彻查此案,勤国公府蒙受一点不白之冤,枉死几个女儿,总比现在搭上自己心爱的唯一亲生儿子要强的多。
她急吼吼赶到项国公府,是担心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宁王的好名声和他的称帝之心就彻底完蛋。
至于讽刺唐一霜的凤纹,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要有了皇上的青睐就以为自己要做皇后,没想到被怼得哑口无言。
果然太后等了良久,都没有发现楚爻对今天的事,有什么表态和回应,就忍不住开了口:
“你当真要立项国公的女儿为皇后?她的父亲早就有不臣之心,要不是哀家这么多年弹压着他,只怕这京城的皇位早就换了人来坐了!”
“项国公这个女儿,牙尖嘴利,实在是哀家的心腹大患,而且她那个性情,专横跋扈,连我这个太后,都不大放在眼里,你若是娶了她,她父亲那般权势滔天,莫非你要做个唯唯诺诺的,虚有其表的皇帝?”
跋扈……听太后说这个词,还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老妖婆被唐一霜怼的有点怂,要是这个将门虎女占了中宫之位,别说在太后面前立规矩,恐怕立锥之地都不给太后留。
楚爻慢慢捻着手炉转圈,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太后越发着急,说道:“你这般任人拿捏的好脾气,不可以再娶这般任性的女子,我看工部尚书的女儿就不错,贤良淑德。”
楚爻回忆了一下,呵,春日宴上的双刀火鸡。
太后自己也有点心虚,又说道:“鲁南候家的千金也不错,体态丰腴,不像那个唐一霜,瘦弱的风一吹就倒,哀家可是想你早早的开枝散叶,为我大云诞育储君,皇室的根基才能稳固。”
这次是说的如花姑娘,看来太后对皇后的人选,口味很稳定,丑就完事了。
只是听到开枝散叶一事,想到唐一霜作为女娲后人,不光只能诞下一女,还会在女儿成长之后,快速逝去,他心里一痛,顿时连敷衍听下去的耐性都消失殆尽。
太后犹自喋喋不休,说道:“娶妻娶贤,你若要美人,那么晏元武的女儿晏如昔有才有貌,可堪为妃,西洲那个公主,倒不如就给了辞儿做侧室,让他收收心,不再多生事端。”
楚爻不再沉默,睁开双眼直视着太后,说道:“在母后眼里,这些女子的命运,就是由你轻飘飘一句话决定?”
他眼神愠怒,语气不带丝毫暖意。
太后一凛,犹自说道:“爻儿何出此言,她们得哀家金口玉言赐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楚爻冷笑,将手炉重重往地下一掼。
叮,凤驾鸾车的底板是整块千年铁木,坚硬如石,刀枪不入,他这不动声色的一掼之力,竟把手炉整个嵌入了底板之内,火星迸发。
太后的贴身女官林婉如惊得低呼一声,赶忙跪在地上,用铜火钳取出手炉里的烧红的炭块,以防着火。
她是太后身边最得意的宫女,向来谨小慎微,应变机智,这一声压抑的轻呼,代表她内心已经是恐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