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还是沒有忍住,终于要动手了。赢广济接到消息的时候大发雷霆,指着南面番禹方向破口大骂。骂完了心里的气也顺了,跌坐木椅上,抱头痛哭。荆棘一直站在身旁看着,一声不吭,沉默的喝着酒。既然这是苏任计划的一部分,荆棘就沒有怀疑过会不会出问題,他从认识苏任开始,苏任的所有计划似乎都按照苏任的意愿执行。
长叹一声将酒袋递给赢广济:“尝一口,这是从苏任那里弄來的酒,平时我不舍得喝,今日拿出來,我们一醉方休,”
赢广济接过酒袋,一扬脖便灌了大半:“一群笨蛋,此等拙劣的计策难道就沒人看的出來,”
荆棘笑了笑:“不是他们沒看出來,是苏任的这个诱饵太大,闽越乃是诸越中最大的一支,好大一块地方,给谁都有在越地称王称霸的本钱,其余诸越王谁不眼馋。”
“雒越王和西殴王就沒有动手,”
“他们是在等,等着看汉人会不会阻挠,若汉人沒有丝毫阻挠南越的意思,两家立刻会扑上來。”
“哎,”赢广济叹了口气,又是一大口,几乎将酒袋里面的酒喝光:“只是苦了这些我大秦的百姓,”
荆棘有些不舍他的酒,但自己请赢广济喝,就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个你放心,听说苏任在所有路口都做了准备,粮食衣服,就连临时的草屋都已经建好,若是有越人逃过去,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你若想这里的越人不死绝,最好让你的人通知百姓,如果战火到來,前往汉境是个不错的选择。”
“哼,苏任这是要掘我大秦根基,我才不会让大秦的子民去汉境,”
荆棘叹了口气,沒有再说话。赢广济的偏执他早有见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沒用。
微风起,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岭南的旱季就要來了。这个地方很奇怪,一年中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旱季的时候整日里晴空万里,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沒有一滴雨。而到了雨季,一天之中就能下个三五场。无论是旱季还是雨季,苏任都不喜欢,旱季太过燥热,雨季过于潮湿,睡觉的被子提起來都能滴下水。
旱季也有个好处,适合行军,适合安排一切事情,就算是要赶路也能多走几里。在与越地交界的几个道县,苏任设立了所谓的难民营,责令当地的县令和县长亲自负责,将刚刚任命下來的校尉县尉全都派过去,一來维护治安,二來甄别奸细。
骑着马,苏任去了离折岭最近的一处难民营。这里属于上虞,正是肖左的管理范围之内。虽然李当户已经同意收下肖左作为自己的臂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肖左也只能先做好校尉,等他们几人回长安的时候再带走。
上虞县令是个干瘦的老头,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实在穷的沒有衣服穿。按理來说,一方县令每月俸禄六百石,怎么着也够一家人吃喝,绝不会落到这种天地。后世曾言,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说做一任知府即便如何清廉,也能有十万两银子。大汉虽不比明清,县令不比知府,穿衣吃饭上应该不会这般亏待自己。
“在下上虞县令安国俊逸见过苏长史,”
苏任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道:“安国县令,你这身打扮是故意的吧,”